“李大人!不可如此冲动!”
说实话,就连边上的杜不明听着都有点头大。
他本以为李君言有时话里话外是有些不着边际,但总归是个谨慎小心的人。
却没想到,如今竟是如此轻佻。
边疆苏靖与卓逸君的性命,可都把在他手中!
“既然李卿如此有自信,那朕,便当做你二人的见证者。”
“三日之后,演武场一决胜负。”
好在被李玄武拦下。
那刘宗衡刘傲二人的意思,只怕在场所有人都知晓。
他就不相信,独独李君言看不出来!
之所以主动提起这赌约,定然是有自己的把握。
所谓知子莫若父。
光是看着李君言脸上颇有些险恶的微笑,他就知晓这小子没安好心。
刘宗衡与刘傲父子,把持工部已有十六年。
几乎将朝廷的六部之一,经营成了自家的产业。
李玄武本来也有意压制。
只是工部之人,多是仗着自己的本事自傲,没有些能耐,当真是谁都不认。
想要下手也不容易。
此次正好,便让李君言试试,打开一条裂缝来。
“臣多谢陛下。”
李君言一个眼神,便明白了李玄武的意思。
与工部众人,将他们送走之后。
李君言便跟着刘宗衡,到了为他准备的窑房之中。
这一处与别的地方相比,看着是小了些,好在里头的用具一应俱全。
“李大人,如今想要反悔,可还有的说。”
刘宗衡淡笑道。
眉眼之中,尽是难以数尽的不屑。
工匠的活计,最为考验技术与经验。
他们在这一道上深耕数十年,如何就能比不过一个二十岁的小子?
因而此时有些傲然,也能够想象。
李君言摆摆手。
“不必了。这里倒是挺合我意,诸位便先请离开。”
说着就要下逐客令。
看他这般死脑筋,当真要自讨没趣,刘宗衡父子相视而笑。
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刘傲于是问道:“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可拉动门上绳索,自然有人前来。”
“这个倒是不必了,不过确实有件事,需要几位帮一下。”
李君言笑道:“烦请刘侍郎,替本官将许云锦许将军请来。”
找许云锦?
工部之人再如何对世事无感,也知道此人名讳。
虽然不知道李君言意欲何为。
但总之与他们无关,照做便是,就算找来也无伤大雅。
刘傲很干脆便答应了下来。
出门之后,看向自
己父亲:“爹,你说那小子,不会真有什么本事吧?”
相比于自家儿子,刘宗衡到底是稳重的多。
听到这话,不过是会心一笑:“一个还在玩泥巴年纪的孩子,想和你爹我比手艺?”
“他算是老几?一个做了些事情,便不晓得人外有人的白痴罢了,不必管他。”
“之后无论那李君言找你要什么,都给他,免得外头说我等胜之不武!”
“是,儿子明白了。”
刘傲虽然这般回答道。
但不知道为何,心里还是总有种莫名的感觉。
陛下如此信任此人……这便足够让他忌惮几分。
不过既然父亲都这般说了,刘傲还是选择相信刘宗衡。
随后找人去了一趟许家。
接到消息时,许云锦正在书房内。
她从宫中离开后,便找兵部要来了西境舆图,此时正在仔细查看。
得知李君言身处工部,请她过去一趟,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与通报之人前往。
无论工部还是许云锦,效率都奇高,来回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功夫,便来到窑房门外。
刘傲亲自引路,指着封锁的门口说道。
“许将军,卑职不方便进去,许将军自便就是。”
随后作揖离开。
“有劳。
”
等刘傲离开,许云锦皱起眉头。
沙场上练出的本能,让她隐约能从后者身上感觉到些许警惕之意。
“对我有敌意?”
许云锦自问从未曾与工部有所冲突。
如今想来只有一个可能,她被李君言连累了。
无奈道:“这家伙,好似走到哪里,麻烦便跟到哪里,就没消停过。”
随后推门而入。
一进门,泼天的热浪便扑面而来。
几乎让许云锦一阵眩晕。
随后耳边传来阵阵重锤敲打铁器的声音。
等习惯热浪,许云锦往里头看去。
只见炉火旺盛,李君言从中拿出淬热的铁片,放置台面,一遍遍捶打。
声音震耳欲聋。
许云锦一时看得微微痴了。
没承想,一向文质彬彬的李君言,此时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打湿。
所有衣物黏在身上,勾勒出里头雕刻般的纹路。
这家伙看着瘦弱……没想到身材倒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