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荒漠王廷深处,瀚拔城,城主府中。
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砸下手中奏报,怒声斥问道。
“那些斥候一直未曾有回应,究竟是谁在暗中动手!”
“大殿下……”
在他身前,十余名大臣神色战战不已。
生怕成了他发泄的工具。
此人正是突厥大殿下,帖木儿。
“如今情况还不清楚,大殿下莫要着急,我等一定……”
“一定什么?”帖木儿听到这话,几乎气笑:“莫非是你想告诉我,他们在自己家门外走丢了不成?”
“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这些天漠上天色怪异,时有阴雷,说不定……”
大将哥舒面容苦涩,回答道。
他身为瀚拔城守将,那些斥候自然也是他派遣而去。
此时大殿下发怒,他一个主导者,自然不得不承受怒火。
但话还没说完,脸上便是被一卷书简恶狠狠砸中,跌了个踉跄。
帖木儿揉了揉发疼的脑袋:“闭嘴!”
“你何人?!也敢……”
“大哥。”
正在他要发怒之时,身后一名面容还有些稚嫩的年轻男子,这才开口阻拦。
“愚弟知道大哥心中不满,但是不必如此,哥舒是城中大将,此时战前,
不应这般对待。”
少年起身笑道。
“六殿下……”
此人正是六殿下占不花。
哥舒听到其为自己说话,顿时涌现出一抹感激的神色来。
“我也是照实所说罢了。”
“不管是什么人,我们百余斥候,显然都已经折损他们手中。不过也并非无法。”
“那些人能绕开瀚拔城,深入我等后方,一定是为了苏靖而来。但没想到天然便给我等一个瓮中捉鳖的机会。”
“带着一个垂死之人,他们又能逃出去吗?”
“其余诸事,愚弟自行安排便是,长兄不必担心。”
占不花笑道。
从始至终,脸上都只有淡淡笑意。
好似从未将李君言等人放在眼中。
帖木儿被他这般一说,也无法再说什么,只得悻悻离开。
占不花也不阻拦,笑着将群臣安慰一番之后,便是带着自己的侍卫回到屋内。
关上门,那侍卫便露出满脸不屑。
“什么人啊?真当自己是大汗了?”
“殿下,并非小人背后捅刀,但这大殿下实在过分!”
“原本周国大军压境,大汗询问谁人出战之时,他躲在后头不敢说话,如今殿下您将那苏靖击溃,他倒是第一时间跑来,一板一眼的,眼瞅就是要抢功!”
听到这话,占不花也不动怒。
“这些话,你与我说说发泄发泄就是了,莫要传出去,怎么说,他也是我大哥。”
“殿下……”
侍卫当真想不通。
自家殿下,论起心性本事,哪一点不在那帖木儿之上?
反倒只是因为幼子的身份,何事都必须让步,憋屈到家!
可占不花显然没有继续与他说这件事的想法,问道:“查过了吗?可曾发现什么不对?”
侍卫知道他在问什么,回答道。
“殿下,小人带人去找了那些斥候的尸体,但一个个都死相奇怪。”
“如何说?”
“他们身上并无什么刀枪剑戟的伤势,只是无一例外,脑袋上都有个血洞,被径直贯穿。”
“血洞?”
占不花愣住。
这倒是新鲜,他见过的死人不少了,还是第一次听闻这般诡异的死法。
“那些人或许有些古怪……”
占不花想了想,笑道:“不过无所谓,他们能有多少人?如今瀚拔城之中尚有六万守军。”
“我倒是不信,他们有本事逃出去。”
“安排人,在东南一带看好了,莫要走丢一个!”
“是!”
侍卫领命而去。
另一头。
营帐之内,苏靖不知晓自己睡了多久。
只是觉
得浑身酸痛不已,模糊睁眼,看着四周陌生环境,下意识要动弹,才发觉自己竟是被捆得好似粽子一般。
身边李君言开口笑道。
“醒了?可感觉好一些?”
苏靖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胳膊。
此时伤口上已被草药覆盖。
李君言笑了笑:“小子也曾是医师,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国公只需稍稍静养,莫要强行用力,不多久,便能愈合。”
“您的侍卫也身负重伤,此时在另一处安养,放心,他如今也无事了。”
果然如他所说一般。
苏靖此时只是稍稍有些无法发力,但那股钻心的疼痛,却已经消失不见。
不由感慨一声:“多谢。”
“这个谢字,小子可是称不上。”李君言淡笑摆手。
“我知道你是看在轻歌的面子上才出手相救,这一声谢,你担得起。”
“并非只是为了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