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武循声望去。
只见此时四皇子李道吾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御书房门口。
来不及等人通传,便径直到书案前跪下,说道。
“儿臣听闻几位大人前来弹劾李大人,一时心急,不等通报径入,冒犯父皇,请父皇赐罪。”
听到这话,李玄武的眉头微微锁起。
他想过无数个可能会得到消息,前来为李君言说话的人。
却独独未曾想过,会是李道吾。
“四皇子也是心急,无罪。起身说话。”
“多谢父皇。”
李道吾起身,看向身后张文等人。
“先前诸位大人的话,本殿下在门外都听的清楚。”
“各位可是觉得李大人德不配位?”
“正是如此。”
张文硬着头皮说道。
他而已没想到李道吾来了。
这小子不是与李君言因为苏轻歌的事情,还曾当着陛下的面争论过一番吗?
如今怎的就能来为情敌说话?
但却未曾想到,二人早已经达成了联盟。
苏轻歌?
一个女子而已。
对于李道吾这样的皇子来说,皇位,与一个女子,孰轻孰重,还需要多说?
若是李君言能将他捧上帝位,他甚至不介意亲自主持二人的婚事。
李道吾闻言,
一笑,随后走到李玄武身前说道。
“禀告父皇,李大人临走之前,与儿臣见过一面,当初便有所预料,说他离开皇城之后,定然有心怀不轨之人,出面惹起争端。”
“因此,将一物留于儿臣手中,如今正是交于父皇的时候。”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份文卷。
李玄武闻言,一挑眉头,令太监递来,翻阅。
不多时,脸色便是陡然阴沉下来。
满朝文武,一个个平日里都说什么对朕忠心耿耿。
如今看来,都是些蝇营狗苟之辈。
“张尚书,你当真是为国忧心不已啊!来,好好看看,朕的好臣子,都做了什么!”
在听到这文卷是李君言留下的时候,张文脸上的汗水便未曾停过。
他已经隐约猜出来,这是当初李君言查到他的罪证!
当初并非交出来,不过是自己还有些用途。
只是一旦张文开始尝试脱离控制,这东西,便是对他的最后一道枷锁!
果不其然,张文哆嗦着捡起被李玄武摔下的文卷,其上正是他预料的内容。
这些东西只是缺个被发觉的由头,若李玄武有心去查,很轻易便能查出所言非虚。
张文此时再无反驳的余地。
当真被害死了!
他一早便知道李君言就算离开皇城,也一定会留下后手。
只是让他前来之人,手眼通天,他也不得不赌上一把。
如今看来,输的一塌糊涂。
李玄武俯下身子:“可还有话要说?”
“臣……确有此罪,请陛下责罚。”
不知怎的,说出这话的时候,张文竟是有种松了口气般的释然。
好似一直压在心口的大石总算放下。
“好!你倒是敢作敢当!”
李玄武冷声说道。
“一代尚书,强抢民女,私占田宅,收受贿赂,张文,你的罪孽,可判诛九族。”
“念在你为国效力多年,未有功劳也有苦劳,安心去,你家中之人,朕会安排。”
李玄武到底还是顾及了多年的情分在。
只是要杀张文一个人,其余之人不必株连。
张文扯出一抹难看至极的笑意。
正要被侍卫拖下去之时,门外又是一道通传声。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那门外的太监早已经哆嗦不已。
今天到底是什么鬼日子?
先是大理寺与吏部的一众人,而后四皇子与太子又是连番前来。
看样子,定然是要为李君言的事情,争个你死我活。
“让他进来。”
李玄武
一听便知道李都黎的心思,开口道。
不多时,李都黎入门跪下问安。
流程之后,看着被按住的张文,似是有些疑惑,开口问清缘由,忽然皱起眉头说道。
“父皇,儿臣认为此事不妥。”
“那所谓罪证,不过是李大人的一面之词,甚至连本人都未曾露面,只是一份文卷,内容是否可信还未可知。父皇如今便要斩了张大人,实在是不妥。”
李都黎躬身说道:“请父皇三思!”
“张文自己都已承认,你如今反倒说起内容未必可信?”
李玄武冷笑道。
“父皇,张尚书也曾说过,李大人在城中一手把住刑罚追责之事,但他毕竟年轻,有些差错,也是常理之中,至于张大人,或许是被陷害了也说不准。”
相比李玄武,李都黎此时倒是还算镇定。
眉眼不动,淡淡说道。
只是话语之中,尽是强词夺理。
闻言。李玄武冷哼一声:“太子殿下,今日只怕不是专程来与朕问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