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了迎接使团的事情之后,李君言便是告辞离开御书房。
大门关闭。
李玄武大笑出声:“不明,你觉得如何?”
“绝对的好苗子,以臣看来,说句不敬的话,大皇子的天分,或许还在当年的陛下之上!”
“殿下不过是得了个诬陷的案子,却能一击抓住陛下心意,哪怕冒着得罪群臣的风险,也将之完成。”
“无论是敏锐还是果决程度,都属上选!前程无量!”
杜不明不由感慨道。
说实话,在李君言第一句大不敬的话语出口之时,他也愣了片刻。
这些东西还是看着李玄武表态之后,方才想清楚。
但李君言却不需要任何人提示,只是自己的调查便推出了个大概。
“是啊,朕之后,江山交到他的手中,朕也算是安心了。”
李玄武看着桌面上的奏报,笑道。
李君言最为聪明的地方,便是能轻易明白他的意思。
朝臣欺君?
长久以来的事情罢了。
只是李玄武一直没有好的机会整顿。
而如今大军开拔之后,军饷粮草,皆是吞金的无底洞。
国库一度有些空虚。
事到如今也绝不能从徴税下手。
唯一的法子,便是从这些朝臣身上开刀。
而李君言的搜查与震慑,就是给李玄武的借口。
一气呵成。
连李玄武都自愧不如。
杜不明自然看的出来,李玄武想必是已经定下了换储的心思。
心中一震,隐约有些担忧。
这件事一想便知道定然是太子与黎王的手笔。
有这二人在,只怕这个换储,可没那么简单。
另一头。
李君言不知道他们那点花花肠子。
并未直接离开宫门,而是装作若无其事,在里头混了一圈。
不着痕迹朝着太后遗宫而去。
太后早在多年前便已经故去。
李玄武孝顺,将太后宫邸封存,始终保留下来,里头一件物事都未曾动过。
还在外头安置了千牛卫,时不时便亲自前往,在里头静静待上一会。
李君言穿过几个回廊之后,便是隐约看到了远处的飞角,正是太后遗宫顶上的镇宅兽。
但太后遗宫四周荒草都被人修剪过,打远处看,就能看到拱卫四周的千牛卫。
李君言并未再往里头走。
只是记住了前来的路线,记下千牛卫的位置之后,便转身离开。
刚来到宫门外,便瞧见一辆红顶马车。
马车上面容严整的中年男子,一看到李君言从里头走出来,脸上顿时溢出笑
意。
赶紧上前,行礼说道:“见过李大人!”
“阁下是……”
李君言对这人似乎有些印象,但又想不清名字来。
男子见状也笑了笑:“在下鸿胪寺少常,甄布满。”
“原来是甄大人!失敬失敬,久仰久仰。”
李君言这才拱手道。
看他那模样,甄布满当然知道他没认出自己来。
不过也习惯了。
鸿胪寺一直只负责处理外交一类的事情。
于朝政压根便不搭边。
这位新晋大理寺太常,能认识自己便奇怪了。
“小人在这里等候大人许久了,不如李大人先与我上车?”
“那便麻烦甄大人了。”
李君言也不拒绝,上了车子,二人到了北大街一间茶楼之上。
寻了栏杆的位置坐下。
甄布满要了两壶茶水,随后低下头看街道上来去匆匆的行人。
“大人,突厥使团明日抵达的消息,大人可是知道了?”
“自然。”
“那便好,陛下说,这次接待使团,小人与大人便是主事。因而这才前来与大人通个气。”
甄布满笑了笑。
看李君言朝堂上舌辩群臣的模样,还以为是个气性锋利之人。
未曾想倒是极好说话。
官阶极高,却也不曾摆什
么架子。
“听说这次的使团之中,有大人的一位故人?”
甄布满忽然问道。
“突厥六皇子占不花,在下与他在突厥瀚拔城有过一战,是个有些棘手的对手。”
李君言点头道。
“难怪陛下要求将大人也加入进来。”
甄布满这才了然。
这占不花的名头他可是听过的。
若非李君言出手,苏靖和卓逸君都几乎栽在那人手中。
还好只是排行第六,还是个庶子。
论长幼论尊卑,突厥的王位都不会交到此人手中。
否则让他成了下一代突厥大汗,确实是极难应付。
李君言这时问道:“敢问甄大人,在下从未参与过这类事情,不知这议和有何要求?都做些什么?”
听闻这话,甄布满嘿嘿一笑。
“大人这可就问对人了。”
“所谓议和,其实也就是两国会谈,所要注意的一点,不过是要礼待他人,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