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马争执不下,李君言也听得头疼,索性便走出屋子。
正准备到后头的花园松松气,到达时却正巧看到一个许久未见的背影。
抱了抱拳:“见过黎王殿下。”
李君言看着突然出现在此处的黎王,眉头微微锁起。
这人出现在这里,一定没有好事。
“哦?李大人怎的出来了?莫非谈判已经有了结果?”
听到他的声音,黎王好似并不意外,扭过头笑道。
“没有。”
李君言揉了揉脑壳,总结道:“甄大人还在和阿布拉友好亲切的问候对方家人。”
但这种话黎王显然是听不懂的。
顿时有些疑惑道:“气氛这么和谐吗?”
“那甄布满以往都是个硬脾气,若非如此,以他的资历,早该便是鸿胪寺太常了,如何还屈居一个二把手。”
“没想到与李大人合作之后,性子都变了变。”
“殿下想多了。”
李君言不想继续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问道:“殿下今日来此,可是有事?”
“确实有事。”
黎王走到不远处一棵梧桐树下。
此时春日已至。
树上渐却冒出新芽来。
黎王背负双手,走到树边,不知为何,忽然伸手捻下一片叶子,拨弄了片刻
后,又随手扔下。
“李大人,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黎王忽然说道:“这叶子,为何是落下,而非往上飞去?”
李君言一愣。
哈?
牛顿要复活了?
但黎王似乎压根不期待他的回答,仍是自顾自的说道。
“人一辈子都试着往高处走,但除了人之外的一切,好似都只是落下。”
“是他们无能攀越,还是这地下,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
黎王说着,身上竟是莫名出现一抹忧伤的味道来。
很好。
李君言已经不知道如何评价了。
此时在他眼中,黎王好似是牛顿和尼采的合体物。
总之,今天见到的没一个正常人。
“臣不知。”
“你知道。”
黎王走到他跟前,俯身看下。
“从见到你第一面开始,本王便知道,你与本王是一样的人,你我都能看到那些庸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们,本该是同类。”
“殿下究竟想说什么?”
李君言不得不承认,黎王确实是个聪明人。
身为这个时代的一员,他刚才的一番话已经做出了超越。
这不该是这个时代应有的思维。
如果后者并非与李君言一样的穿越者,那么一定是个极端的天才
。
“李大人,这是最后一次邀请。”
黎王抬眼看他。
“成为本王的朋友,或者敌人。”
“你应该已经去了太后遗宫,那里的千牛卫足以证明,本王给你的消息不假。”
“本王的诚意已经给够了,那占不花说要给你什么?一字并肩王?幼稚的玩意,本王能给你的,是青史之上,被万世后人传颂的美名!”
“站到本王的身边,你我,便是足可改变这个世道的人!”
嘶……
李君言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凌乱了。
这是什么东西?
黎王殿下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李道吾才十来岁,他中二病是可以理解的。
你都快五十的人了!
放在这个年代,半只脚都要进了棺材板的人,你也玩这些?
但黎王全然不知道李君言心中的念头,仍在等着后者的回应。
李君言只是叹了口气。
“殿下,我与你一直并无瓜葛,进入朝堂,最开始不过是为了替我父亲寻一个公道。一路至此,有许多也是被逼无奈。”
“殿下要做什么,我不管,有些事也并非我该管,但你我本无恩怨,还是莫要掺和为好。”
“这算拒绝?”
黎王也是个死脑筋,淡笑道。
“挺好
的,本王知晓了。”
“李大人,千万平安。”
说了一句神头鬼脸的话,黎王转头便是要离开。
只是走出花园,忽然转过头来又说了一句。
“若我是你,此时便不会在这里傻等着,早早去你那个辛苦保下的人家中看看为好。”
“还有,太后遗宫,你最好也进去看看,里头的东西,可不止与顾引桥有关,李君言,你真觉得李万金便是你的父亲?”
黎王露出一道极为诡异的笑容,随后消失。
一句话便让李君言背后发凉至极。
他也来不及与正在争吵之中的甄布满道别,只是托人留下一句话。
便匆忙上马离开鸿胪寺。
黎王在来之前早早准备了自己拒绝后的应对……
不对,他几乎是确定自己会拒绝!
前来立威!
李君言辛苦保下的人?
不就是邵河?
一路快马加鞭,即便是穿行闹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