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君言渐却消失在视线之中的背影,程擒虎默然。
有那么一瞬间,他在这个少年的身上,感觉到了绝无仅有的杀气。
这股杀气,即便是杀伐极深的程擒虎,都不由得微微一愣。
一时间弄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但总归不会是小事。
必须立刻告诉陛下。
另一头,东宫之中。
黎王不知何时人,绕开所有侍卫,轻而易举的进了殿内。
只是一进门,便得来一声质问:“皇叔,你越界了。”
循声看去,这才发觉李都黎正站在面前。
面色阴沉看着他。
“你不该杀那些人。”
“为何?”
面对这般话语,黎王倒是没有任何异样,只是依旧笑着。
“能让本王送着上路,算是那些人的荣幸,一群蝼蚁一样的小民而已,这还不够吗?”
李都黎眯起眼睛。
“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借着突厥使团来访,父皇不愿在这时起麻烦,一定会将此事压下。想得倒是好,但你以为,李君言便不会追查了吗?”
“他一定知道是你做的,以李君言的性子,不死不休。”
李都黎沉声说道:“皇叔,你不该如此。”
“不死不休又如何?”
黎王笑了笑:“他
便是知道邵河一家身死是我所为,又有什么办法?”
“大局为重,没有皇兄撑腰的李君言,拿我毫无办法可言。”
“你错了。”
李都黎直视黎王双眼。
“这人从来都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总之,这一次本宫不会掺和进去,皇叔,我劝你早日收手,要对付李君言有万种方法,唯独不该在他的雷区做事。”
说完,便是自行离开东宫,去向不清。
“臭小子。”
见到这般景象,黎王皱起眉头。
看着被李都黎狠狠摔上的大门,低声骂道。
一个兔崽子罢了,也敢以上位者的姿态,对自己的亲叔叔这般说话?
不过无事。
这一场,左右是自己拿下了。
一个李都黎而已,做什么不做什么,都影响不了最后的结果。
于是悄然离开。
正在此时,李君言家中。
他与程擒虎告别之后,便前往大理寺与方林说了什么,随后回到了宅子里。
夜膳也不曾用,便锁在屋中。
苏轻歌与宋曦桐二人见他这个样子,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隐隐有些担忧。
至于李君言,此时正是在翻阅所有关于黎王的资料。
方林办事还算是麻利,很快便将文卷都送了来。
但其上的内容,却是千篇一律。
黎王是李玄武六弟,但一直醉心于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因而不被先帝所喜。
始终不曾被卷入到朝堂中央,与当年的南山门兵变也未曾有任何联系。
在十年前李玄武即位之后,便迁移到封地就藩。
自此一直无事。
履历干净的找不到一丝污点。
好似除了一些古怪的喜好之外,便没有任何问题所在。
但就是这样的人,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先是有可能暴露他的陈咏先与林翰一家。
随后又是为了示威,灭门邵河一家。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与文卷之上的一样干净?
莫非是被改过?
李君言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实在不行……便径去找他!
一个有些凶狠的念头浮现。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自己房门被人敲响。
“何人?”
“君言,是我。”
苏轻歌的声音。
李君言推开门,正看到她颇为担忧的脸颊。
“可还好?”
苏轻歌关切问道。
只是得到李君言微微颔首,挤出一道有些难看的笑意:“放心,我没事。”
听到这话,苏轻歌也算是松了口气。
随后指着门外:“四殿下来了,说要见你。”
四殿下?李道吾?
闻言,李君言一愣。
他怎么会来?
自己在回到皇城之后,便再未与他见过。
当即便点点头,直奔会客堂而去。
一进门,便瞧见李道吾在屋中随意徘徊。
“来了?”
“见过四殿下。”
李君言拱手道。
“你我二人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李道吾淡笑道。
随后径直落座,倒是如他所说,毫不客气。
但接下来第一句话,便让李君言身子不由一震。
“今日的事情,本殿下都已经知晓了。”
“你打算怎么办?”
李道吾说着,拿起桌面上的茶杯,饶有趣味摩挲。
“黎王所为。”
李君言毫不犹豫道。
“这是给臣的下马威,这一次是邵河,再下一次便不知是谁,反正最后要死的,便是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