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君言出现,程擒虎刚才没来由的担心,自然也不攻自破。
苏轻歌一脸诧异,望着不知何时出现的李君言。
却只见后者将食指竖在唇前,示意她不要说话,便将程擒虎迎进书房之中。
关上门,李君言摇摇晃晃给两人倒了茶,这才问道。
“程将军如何来了?轻歌也是担心我,一时情急,莫要放在心上。”
“苏姑娘对李公子如此在意,是好事。”
也是,那丫头显然钟情李君言,过于担心,因而不惜顶撞自己也是说得通。
将话题扯开,圆了圆场之后,李君言这才问道。
“不知道这么晚前来是有何事?”
“确实有大事。”
程擒虎正色,将先前的事情,一并告知。
随后叹息道:“李公子,我也知晓你这些日子疲乏,但没法子。”
“宫中进了贼人,还坏了太后遗宫,黎王与突厥使团还同时遭遇刺杀……这件事实在不小,陛下正在御书房大动肝火,群臣都到了,李公子还是与我走一趟吧。”
闻言,李君言只是苦笑一声。
“程将军,你也瞧见了,我如今走路都仍是虚浮的,先前若非你二人说话惊醒,只怕整个人都还混沌,这个模样,不宜见君……”
程擒虎尴尬笑笑:“这我是晓得的,不过李公子,实在紧急。”
“既然这样,那看来非去不可了。”
听他这般说,李君言也不再坚持。
只是说道:“不
过还希望程将军给些时间,我做些醒酒之物服下后,便随后而去。”
“好。”
程擒虎本就理亏,此时李君言既然已经答应,那让他稍微晚一些也不是大事。
于是起身说道。
“那我便先告辞,李公子,你尽早弄好,可快来。”
“小子知道了,多谢程将军。”
“小事。”
程擒虎笑道,随后出门,带着千牛卫先行离开。
等到他们走后,苏轻歌与宋曦桐这才担忧不已,上前询问情况。
但都被李君言敷衍而过。
让二人莫要再担心之后,李君言这才回到屋中,搬开阻拦的衣橱,露出一个角落。
此时顾引桥父女二人,正是安置此地。
李君言燃起油灯,蹲在二人身边:“放心,已经打发走了。”
说起来也是惊险。
三人也正巧赶在苏轻歌于门外与程擒虎纠缠之时,这才匆忙回来。
深吸一口气,李君言将油灯放在顾应秋身边。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预想进行。
“是朝廷的人?”
顾应秋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拖着虚弱的声音问道。
李君言微微点头,看向顾引桥:“有什么话,便说了吧。我在边上等你。”
“谢谢……”
顾引桥死死抓住顾应秋的手,只是沉声说道。
“不客气,与其与我说这个,不如好好道别。”
他与程擒虎要来时间,只是为了让父女二人好好说个再见。
虽然如今醒来之后
,隐约恢复了些意识,但在李君言眼中,他已经是个死人。
若顾应秋的身子还行,李君言有万种办法救他的命。
但这位曾经叱咤武林的顾掌门,早已经是风中残烛。
在他被蛊虫控制之时,就已注定是个死人。
李君言深深看了他一眼,退出书房。
随后走回自己房中,拿出画卷,手掌颤抖。
画像上的人,分明与顾应秋一个模样。
也就是说,顾引桥的父亲,是李玄武的亲三弟。
那位传言中早就病死的……李伯牙。
“这天下……真是疯了……”
李君言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觉得混乱。
马踏江湖,诛杀崆峒派,李玄武一定早就知道顾应秋的真实身份。
为何还要这样做?
莫非真是帝王心术,坐上权柄之位,便觉得天下人无一人可信,哪怕自己的亲兄弟,也要斩草除根?
可笑至极。
而顾应秋的身份,与自己的身世又有什么关系?
黎王究竟想说什么?
李君言许久没有这般头疼过。
好似自己在不经意之间,被卷入一场大网之中。
与以往皆不相同。
过往无论陷入何等境地,他都自信自己能看穿底细,找到破绽。
唯有这次,李君言什么也看不到。
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而隔壁书房之中,父女二人的对话并未持续太久。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顾引桥推开他的门。
抬眼,神色异样
的说道:“父亲想与你说几句话?”
李君言眼疾手快,在门口被打开的瞬间,便将画卷收好。
“要见我?马上便去。”
虽有些疑惑,但毕竟是老人家的临终之言。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但还没走到门边,便被顾引桥一把攥住衣领。
后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