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虎断断续续地说:“那天虎子找到我,说要进山捉野鸡,我就说咱们去了好几次都没捉到。他就说,就说小圆他们每次进山都能捉到野鸡,我们这次就、就跟着他们,他还说要是捉不到也没啥,就抢他们的。”
众人嗡地一声议论起来:
“看样子是真的了,就算小圆他们说慌,但三虎没必要说慌话吧,他们可是一家子。”
“就是,虎子这孩子也太过份了吧。自己捉不到就要抢别人家的野鸡。这不是明抢吗?”
“我听说上次何家遭小偷好像也跟他有关。”
“真的假的?要是真的那可太怕了。小小年纪不学好,长大后还不得进监狱?”
“这都怪他爹娘没教好,没给孩子做个好榜样。就像这回,自己儿子被吓了就找别人的事。凭啥呀?”
“不凭啥,还不是觉得大山一家好欺负,你换了人看他敢不敢?”
……
李春花也隐约听到了别人的议论,她脸红脖子粗地大声训斥三虎:“三虎你咋说话的呢?你有没有长脑子?你可是姓周,虎子是你堂哥,你这是胳膊肘子往外拐。”
三虎期期艾艾地说:“我姓周也不能就说慌吧,我说的都是真话。”
李春花恨不得上前揪住三虎的耳朵好好地教训一番,真没见过这么蠢的。
三虎的娘陈玉秀顿时不乐意了:“他小婶,你这话咋说的?我家虎子当时也被吓得够呛,这才缓和回来不是。”
李春花瞪着眼怼回去:“你家孩子哪吓着了,我家虎子和虎妞才吓得最狠。虎子说他们打架时,你家三虎就只看着不帮忙,蛇咬他们时,他啥也没干,就跟那儿傻站着。”
陈玉秀说:“三虎比虎子还小呢,他一个孩子你还能指望能把大蛇赶跑呀?”
虎妞在旁边接过话说:“三虎就是个窝囊废,一跟人动手就吓跑了。一见到长虫吓得都尿裤子。”
一说到尿裤子,众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又看过来,还有人笑出了声。
三虎也是十来岁的男孩子了,多少有些自尊心了,一听到被当众说出来,不由得满脸窘迫。
陈玉秀也来气了,当下怒怼虎妞:“那么粗的蛇谁不害怕,你要不是不害怕,还能把魂儿都吓跑,让人叫半天叫不回来?”
陈玉秀说完,拉过儿子就要离开。
周大柱拦住陈玉秀问:“二嫂,二哥和大哥怎么没来?咱们可是亲兄弟,他俩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挨打?”
陈玉秀斜了一眼这个楞不拉几的小叔子,冷笑着说道:“你跟人打架也不挑个时候,谁天天没事在家等着来帮你呀?大哥跟大嫂回娘家去了,你二哥去给人做活了。我劝你呀,以后少惹事。咱们周家也不能因为兄弟多就到处跟人干仗,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还要做人呐。”
陈玉秀说完,拉着儿子扬长而去。
周大柱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大声嚷嚷道:“二嫂,你这叫啥话?自个儿不帮忙就罢了,还在这儿说风凉话,一会儿我二哥回来,我一定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陈玉秀撂下一句话:“随你的便。”
周大柱:“……”
众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周大柱,没想到他也有被人可怜的一天。
周大柱被自家嫂子当面讽刺数落,急得是满面通红,他心里暗暗想到,等到大哥二哥回来,他一定得好好说道说道此事。到时候,他还要把场子找回来。
周大柱等啊等,一直等到下午,他大哥周大栋没有回来。倒是有人给他捎了消息,还是个坏消息。
他大哥周大栋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滑到山崖下面了,摔骨折了。现在又被抬回丈母娘家了,说过几天再抬回来,估计得养个半年。
周大柱一听那个气呀,再等到二哥回来,人家老婆儿子一吹风,他二哥也就过来劝他说,大家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不见的,做人不要太过份。得饶人处且饶人。气得周大柱把他二哥骂了出来。
本来,何大山揍完周大柱后,虽然暂时爽快了,但一直提心吊胆,他就怕周家兄弟回来找他的事。到时,对方人多势众,他孤身一人,双拳难敌四手,他挨打就罢了,万一媳妇孩子被打伤可怎么办?
现在一听说周老大摔骨折了,周老二不帮忙,他心里那个轻松和爽快就甭提了。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何月圆见危机解除,想到今天本来要做的事还没做,就再次动员全家去河边继续钓鱼。可是何花好和叶兰香都吓坏了,不想再去河边了。何圆满没事,仍旧爱说爱笑。何大山因为打败了周大柱,心里爽又表达不出来,就决定带着儿子闺女去钓鱼庆祝一下。
于是爷仨吃点喝点休息好,又杀回了河边钓鱼。
河边还有捉鱼钓鱼的乡亲们,大家见何大山又折了回来,而且瞧上去心情不错,就跟他开玩笑。
何大山不会回嘴,一律以微笑回复。
这些人觉得逗何大山这个哑巴没意思,就转过来逗何圆满和何月圆。
有人问何月圆:“小圆,你这么怂恿你哥,真把人打坏了,你们家要赔钱咋办?”
何月圆笑道:“我们家反正就那点东西,真赔不出来能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