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陈竹就起来了,她看她妈还没起,就先洗漱了,之后去烧水,拿了两颗鸡蛋打在两个碗里,打好了蛋液,抓一点糖放在里面,舀了一勺刚烧开的水,往裡面一搁,同时用筷子迅速搅拌,一碗甜甜的蛋茶就做好了。
上回赵森宇送她的鸡蛋糕吃完了,还有两块桃酥,正好可以配蛋茶吃。
程秀丽走出来,看她都做好了,刚要笑着夸她懂事,就见她弄的蛋茶,“哎哟,你自己喝就成了,怎么还做了一碗给我!”
“妈,你也得吃好点,你的身体好,我才放心啊。”
程秀丽是舍不得,可闺女的关心让她很受用,想板着脸都没办法了,“下回可不许了,太浪费了。”
“这哪里是浪费,妈,你尝尝看,我做的好吃不?”
“这么金贵,一颗蛋呢,”程秀丽快手快脚地洗漱完,过来端起碗来,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不错,甜甜的,咦!你放糖了!”
“嗯,我放了糖,好吃吗?”
“能不好吃吗?又是蛋又是糖,可贵着呢。”程秀丽心疼不已。
陈竹笑着捧着自己的蛋茶喝,没分家之前,吃点好的就要背着人,现在分家了,他们家没多少钱,可偶尔吃一回好的总可以。她想到等一会儿要走不少的路,那一定要吃的好有体力走。
杏花村有驴车到城里,要三分钱,早上八点去,下午四点回。
现在天刚亮,夏天的天亮的早,估计才六点,她们走到城里大约也就八点了,时间上不适合坐驴车,而且她妈觉得贵,两个人来回就要一毛两分了。
陈竹觉得,真正累的是那一头驴。
但想到两个鸡蛋也就一毛两分,确实是贵,走就走吧,就当是在运动。
程秀丽把家里的三个鸡蛋给带上了,准备凑一点糕点,一起送给郭老师。
陈竹把一个水壶装满了水,戴上草帽和她妈一起出发了。
天刚擦亮,没什么人,特别是这种不忙的时节,大家都是七点以后才起来。
去城里的那一条路上也没人,她们两人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走着,走了快一个小时,太阳出来了,温度高了不少,她们走到一个树荫下稍作休息。
“闺女,累不?”程秀丽问道。
“不累。”陈竹笑着说,喝了一口水,又晃了晃水壶,“妈,喝水吗?”
“喝。”程秀丽点点头,想到方才闺女喝水的样子,她也没有就着壶嘴喝水,将脑袋仰高些,水壶里的水慢慢地流进了嘴里。
她记得闺女从小就爱干净,别的娃出去玩一趟回来,一身的泥,可她的闺女就是干干净净的。她知道闺女讲卫生爱干净,洗澡用香皂,洗衣服用肥皂,也不和人共用一个杯子,出门怕晒黑戴个草帽。
这真的有些资本小姐的作风了,可她却觉得闺女哪儿都好,爱干净多好。
陈竹其实倒不嫌弃自家妈妈的口水,可看她妈什么话都不说,反而照着她的规矩来,无比的信任她,她解释道,“妈,不和别人用同一个杯子和碗筷,都是为了我们的健康着想。”
“没事,你爱怎么样妈都随你。”
“妈,你听我说,你记不得去年白家的小娃娃生病?”
“记得啊,白家的铁娃才六岁,一直咳嗽好不了,后来去了城里的医院看病才看好,哎哟,折腾的都瘦成了骨头。”
“妈,你就没发现,他妈也咳嗽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
“对吧,我也不知道谁先咳嗽的,那时候刚好是春季,谁没个受凉咳嗽的?可他们家小的好了大的又不好了,大的好了小的又不好了,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
“你这么一说,对对,铁娃他妈咳嗽的时候,铁娃就没事,铁娃咳嗽的时候,他妈又咳了。”
“这就是传染,铁娃平时都是他妈带着的,两人用同一个杯子和碗筷,是不是?”
“是这样?”程秀丽惊呆了,“我倒是知道,红眼病或者麻疹的时候不能用同一样东西,会传染!”
“对,一样的,你想想公社是不是常常宣传讲卫生?”
程秀丽自己没读过多少书,也不懂,可听了闺女的话,再想到公社的宣传,“你说的对,以后我们家也要注意点。”
又一次成功洗脑了她妈,她松了一口气,她妈在农村里算是少有的爱干净,只是跟她这个洁癖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两人休息了一小会儿,正准备继续上路的时候,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陈竹伸长了脑袋,看到一个人快步走来。
“是那个男知青。”程秀丽也看到了人。
赵森宇因为上回送了东西给陈竹,香皂不够用了,一大早就打算去一趟城里,意外看到树荫下的母女俩。
陈竹礼貌地朝他笑了笑,他的脚步一顿,似乎在犹豫,最后在树旁停了下来,“你们也去城里?”
“嗯。”陈竹点点头。
“哦。”赵森宇就没走了,似乎打算休息。
程秀丽对陈竹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那我们走了。”陈竹对赵森宇打了一声招呼就继续赶路了。
她和她妈走着走着,她妈频频回头,她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