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祁翌日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
他闭着眼按了按眉心,正想爬起来,忽然触碰到怀中那具温软的躯体。
他偏头看去,季朝云躺在他怀中,睡得正熟。
凤祁的视线在季朝云唇角咬破的伤处凝了片刻,眉头微皱,而后立即看见了对方凌乱的衣衫。季朝云外袍未褪,可领口却显然已经松散开,露出小片苍白的肌理。
凤祁眨眨眼,视线继续下移。
季朝云双手被一条纤细的金链捆束着。他这姿势应当不怎么舒服,手指轻轻蜷起,消瘦的腕骨被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
凤祁心中惊骇,险些当场跳起来。
这这这——
这模样怎么像是……
凤祁强自镇定下来,悄然往旁边挪了挪,抽出被季朝云枕着的手臂。他撑起上身,无声地换了口气,伸手朝季朝云散开的衣襟内探去。
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应当会留下痕迹。
凤祁屏住呼吸,刚将对方衣襟拉开些许,忽然听得一个声音响起:“你在做什么?”
“!”
凤祁浑身重重一颤,猛地缩回手,却没留神身后一空,竟狼狈地滚下了床。
“噗——”季朝云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他坐起身,双腿屈起,忍俊不禁道:“这次可不是我把踢你下去啦。”
凤祁对上季朝云的目光,茫然地眨眨眼:“我……我昨晚……”
“你昨晚做了什么,你自己不记得了?”
“我……”
凤祁真不记得。
他昨日的记忆十分模糊,只隐约记得他威胁季朝云要将他关在这里,又强制将人抱回屋内,然后……
凤祁越想越是惊骇,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朝云我……我昨晚、我昨晚意识不清,我也不知我为何会那样做……我弄伤你了吗,我帮你看看?”
季朝云侧身躲了一下,躲开凤祁伸来的手。
凤祁的手僵在半空,季朝云问:“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与你说过什么,你也不记得?”
“进屋之后的事,我都……”凤祁急促道,“先不说这些,我先帮你解开,你身上可还有其他不适?”
“不解。”季朝云莫名有些生气,恼道,“这是你欺负我的证据,不许解。”
凤祁不敢轻易碰他,轻声道:“这么说,我真的对你……”
“你觉得呢?”季朝云没好气,“若不是你,这金链谁捆的?我嘴上又是谁咬的?还有我、我的衣服……”
他耳根发烫,说不下去了。
凤祁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兀自生着闷气的季朝云,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他怎么会舍得欺负这人呢。
他昨晚是疯了吗?
其实彻底清醒过后,凤祁大致清楚自己昨晚是发生了什么。
他多年清修,对自己的情况十分了解。其实决定在龙王庙杀了君玦的时候,他心中便对此提前有所预料。
可被带回灵渊海审讯这几日,他疲于应付各方人马,根本没有时间静心打坐。
拖了这么多天,他从灵渊海暗牢出来时,仙力已经不那么平稳了。
只是身处局中,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些。
“小龙,是我错了。”凤祁在床边坐下,试探地去牵季朝云的手,“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你若是生气,打我骂我都好,别与自己过不去。”
他声音又轻又软,季朝云心里的气一下没出息的消了大半:“也、也没有很生气……”
“那就好。”凤祁温声道,“将衣服脱下来,我看看你的伤。”
“……”季朝云困惑地皱眉,“你咬在我嘴上,脱衣服做什么?”
“……啊?”
片刻后,季朝云穿戴整齐,揉着手腕出了房门。
外面阳头正好,远处湖面在微风吹拂下荡起涟漪,折射出细碎的波光。
凤祁在他身后跟出来,心虚地问:“你真不生我气了?”
季朝云沉吟片刻:“还是有一点。”
“……”
季朝云:“谁让你忘记我昨晚说了什么。”
凤祁隐约觉得那应当是十分重要的话,可偏偏他昨夜的记忆混沌一片,根本什么也想不起来。他苦思冥想无果,缠上去问:“那……你再告诉我一次?我这次保证记住。”
“不行。”
“小龙……”
“不行,自己想。”
凤祁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天边忽然飞来一道金光。丝丝缕缕的金光绘成一只金色的凤凰,落到二人面前。
季朝云认出了这凤凰上熟悉的气息:“这是……天枢仙尊的传信?”
“是。”凤祁被打断,隐约有些不耐烦,解释道,“此乃凤族特有的传信法术,能于千里之外看见对方的所在。多半是我没跟着兄长回凤鸣谷,叔父传信来催促我回书院了。”
“你的确该回书院。”季朝云道,“你的仙力还未完全稳定下来,不知何时又会失控,如今正需要回去静心修炼。”
“可是……”凤祁沉默片刻,说了实话,“回去后你就要复课,我多半也得闭关修行,我们不就又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