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沉,待秘书走后,直接砸了桌上茶杯。
他们以前关系不是这样,五年前,游绮谁也不亲近,却只会回应他说话,而五年后,游绮竟连回国接风宴都忘了邀请他参加。
在游绮那撞了一鼻子灰,顾彦明心情差到极致,但这会儿摸着宁沏细嫩脸,胸腔中翻滚怒火竟诡异平静了下来。
好在,他还养了这个替身。
不能这样触碰游绮,却能肆无忌惮对待他替代品。
这样一想,顾彦明眼神渐渐阴鸷起来,然而就在这时,手下传来宁沏委屈不满声音。
“顾总,协议里没写这个。”
“...”
顾彦明沉默片刻,收回手揉了揉眉心,暗忖自己真是被游绮逼得发疯,竟然什么货色都能满足了。
他嫌弃宁沏时,却没注意到宁沏也蹭了蹭脸,一言不发地后挪了半米。
顾彦明说:“晚上你跟我出去一趟。”
宁沏仍捂着脸,这次没老老实实应声。
顾彦明违约了,他觉得这样很不妙,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怎么能就这样含混过去。
于是他又提醒了一遍,一本正经:“顾总,协议里没写您有暴力倾向。”
顾彦明:“...”
捏个脸,怎么就暴力倾向了?
顾彦明差点气极反笑,但瞥见宁沏略显苍白受惊脸以及脸颊上分外显眼两道红印,责骂话止在了舌尖。
然而只停顿了几秒,他便反应过来眼下两人地位之分。
是宁沏有求于他,哪来资格埋怨他?
“所以呢?”顾彦明冷笑一声,站起身,高高在上地斜睨着宁沏,宛若一尊毫无感情雕塑:“你个废物,连协议上内容都做不好,还敢反过来提醒我?”
话音刚落,宁沏脸色霎时更白了。
漆黑瞳仁在眼眶间颤了颤,伴随垂落睫毛隐匿,一张小脸也渐渐低了下来,只露着尖细下巴和淡色嘴唇。
他这副受伤脆弱模样落在顾彦明眼里,让他后续讥讽不由又卡了壳。
骂一句,至于么。
果然是假冒伪劣,没有一点本人气势。
顾彦明越看越窝火,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转身便走。
走前落下句:“六点,中食记,你敢迟到,协议直接作废。”
“好。”
宁沏这次应了,声音小得一阵风就能吹散。
顾彦明脚步一顿,竟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客厅是透光,但宁沏纤细身影正巧陷在窗帘阴影里,本就可怜巴巴,这样看去竟又不堪一击几分。
顾彦明莫名有些胸闷,终是沉着脸走了。
大门被打开,又被重重关上,门外响起渐远脚步声。
宁沏耳朵动了动。
公寓里外寂静一片。
几秒后,他眼珠也动了,由黯淡徐徐发光。
宁沏抬起头,一双杏眼一如既往莹润清澈,哪有半点受到打击样子。
他难过了。
他装!
确定顾彦明走了,宁沏长舒一口气,随手就打开电视机,窝在沙发拿起那杯倒给顾彦明却纹丝未动茶。
他美滋滋地想,自己可太机智了。
早在顾彦明违约时,他就决定大张其词,把事情搞大,他知道顾彦明肯定会提起他之前失误,他就是希望顾彦明提。
这样以后顾彦明再那他失误事说事,要炒他鱿鱼,他就也能搬出今天事,反正顾彦明自己都说了,性质是相同。
老板违约,和员工同罪,宁沏就想两两抵消掉。
协议里有一条,顾彦明不能无故作废协议,否则就不能再追究他父母责任。
现在他失误问题解决了,顾彦明再想开除他就要找新理由。
解决掉隐患,宁沏便暂时将冷战期事抛到了脑后。
反正只要不失业,他根本不在乎冷不冷战。
......
顾彦明让他晚上六点到中食记,宁沏休息了一下午,提前一个小时才赶往枫叶大厦。
中食记是一家高档中餐厅,地点就在枫叶大厦,顾彦明带他来过几次,好像是因为游绮喜欢吃这家餐品,所以顾彦明想培养他也喜欢。
宁沏是挺喜欢,一道菜就要上千块,谁吃了敢说不喜欢。
中食记位于枫叶大厦第二十三层,今天不知怎么客人很多,宁沏和前台报上顾彦明名字,眼熟服务生便将他带到了角落一桌。
宁沏觉得有点奇怪。
因为顾彦明在外吃饭喜欢订在窗边,这样对着他脸出戏时还能看看风景,今天却选了最角落位置,和窗户隔了足足二三十米。
服务生是个年轻俊朗小哥,安排他落座后,躬身道:“顾先生为您预订了菜品,马上为您上餐。”
宁沏摇头:“不急,我等他一起。”
服务生委婉解释:“因为顾先生只预订您餐品。”
闻言,宁沏有些讶然:“只点了我?他不来了吗?”
因为宁沏和顾彦明是常来熟客,而且每次来都只有两个人,服务生想当然误会了两人关系,此刻面上闪过一抹犹豫,张了张嘴,像是为难该怎么说。
宁沏看在眼里,立刻善解人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