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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玖玖(2 / 8)

养的孩子。

扮演一个乖巧上进的人类小孩,对他来说很简单。这只是他千年来无数身份的其中一个。

于是,他轻车熟络地安慰了对方两声,就把她哄得笑意连连。

在他眼里只能称得上是块肉的女人抱着他笑着说:“再去睡一会吧,等下起床就可以吃早餐了。”

脆弱的脖颈搁在他的眼前,吵闹烦人的声音让他几乎想要立即抬手撕开她的嘴巴和喉咙,将她的脖子扭断,剖开她的头颅,灌上最滚烫的热水。

「烦死了。」之前有个更方便的身份来着。

不过被他舍弃掉了。

一把火的事情罢了。

那场冬夜里袭卷着洋房的大火,像极了几百年前烧毀那座寺院的烈焰。

——那个女人,本该被他杀死在那的才对。

可是……

他猩红的瞳孔倏然染上彻骨的寒意。

她又出现了!

明明那个男人都死掉了,可是为什么那个女人却杀不死?

他从几百年前开始,就一直杀不死的女人!

——又回来了!

“吃完早餐后就可以喝药了,你的病也会很快好起来的。”耳边是女人微笑的声音,她关切地注视着他:“妈妈也会一直为你祈祷的。”

他温软地笑。

心下如凿不穿的寒石,不为所动。

这个女人生不出孩子,这个家没有继承人,所以才急切地需要一个合适的养子。

若非他所展现的学识与聪慧远超常人,否则就凭他白天不能出门的“皮肤病”,他们根本不会收养他。

人类就是这么现实薄情的生物。

总是表面上说得好听,背地里如阴沟老鼠的心思还不知道有多深。

他比谁都了解他们,谁叫他曾经是他们的同类。

是的。

鬼舞辻无惨,曾经也是个人类。

若要追溯,那就是千年前的事情了。

华美瑰丽的平安京,在历史中与人们的印象里永远是浪漫辉煌的。

那个时代,光怪陆离的奇谈异闻引人睱想,雍贵繁华的京城寝宫被拥簇在大片大片繁樱之间。

男女之间的偷香取玉借由一封染着暗香的信,一首附着花枝的和歌俳句,或是递进牛车里的绘扇便可放纵欢愉,歌舞升平下是没人会去探究揭露的奢糜与骄侈。

但那些都与他没多大关系。

因为他作为人类短短十几年的人生,有将近一半是在寝宫深处的竹帘花障后度过的。

在最骄傲的年龄患上绝症,连活过二十岁的可能都不存在,一夜间,一切好与坏都顷刻被颠覆失了色彩和意义。

每天只能活在即将死亡的阴影中。

那样没有价值的人生,回想起来都叫他目眦俱裂毫不留恋。

但是,好在后来阴差阳错变成了鬼,所以那些作为人类的遥远过去也都与他无关了。

他不用再在意疾病,也不用在意每天都架在他脖颈上的镰刀,他获得了永生,获得了临驾他人之上的力量。

虽要食人肉饮人血,但已然成为另一种生物的他压根不用再去在意那些低他一等的人类,他们的血肉生死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除了惧怕日光外,他是超越一切的存在。

他可以借漫长的时光去寻找克服阳光的方法,可以耐心地去等待自己想要的东西。

无论是多么高贵的人,多么华美的事物在他眼中都会慢慢变成最腐臭丑陋的烂泥。

但是他却能一直强大地活着。

而那些所谓猎鬼人挥一挥的残铁废钢于他而言只是烦人吵闹的叫嚣。

他甚至不需要去杀,等个几十年就能笑看他们枯朽地死去。

几百年来无数的怨恨与怒骂对他来说轻蔑平淡得连梦里都不会出现。

因为就算如何向神祈祷,那些人最后也只能在死亡前卑微地跪伏在他面前哭泣。

连神都制裁不了他。

但是,几百年前的一天,出了意外。

一个戴着花札耳饰的男人,用一把刀,将他逼至了生死之境。

那个男人,与以前遇上的猎鬼人都不一样,当他的刀在刹那间切开了他的五脏六腑,几乎砍断了他的脖颈时,那一瞬间,属于人类时对于死亡的恐惧经过漫长的岁月再次浮上心头。

他再一次,被死神扼住了生命。

对死亡的恐惧,和生的本能驱使他以最屈辱的方式从他的刀下逃走了。

——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说不定可以杀死他。

如此骇然的想法令他又惧又恨,他巴不得撕碎他的一切,让他以最痛苦最丑陋的姿态死去。

但是,他必须逃。

因为那个男人强到几乎将他的肉身焚毀,他甚至只能利用一点碎肉活下去。

那个时候,他虚弱得随便来个猎鬼人都可能杀了他。

但是逃还是不够的,因为他知道,那个怪物会追上来,所以他必须一直逃,逃到他追不到找不到的地方。

于是,他将目标锁定在了一间处于郊外的寺庙上。

因为它周围不仅荒无人烟,而且看上去就是荒废的了,有利于他暂时躲藏逃避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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