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充满几分意味地反问,堵得周承漳有点说不出话。
他僵硬的脸上挤出笑容,强行转移了话题:“今日我来得早,清歌表妹还没有用早膳吧?先吃东西吧,有喜欢的要告诉我,有不喜欢的也要告诉我。”
说着,他就示意小厮帮洛红将食盒里的东西摆到桌面上。
只是小厮还没有动作,林清歌就示意洛红将食盒带了下去。
“王爷身份尊贵,臣妇怎么敢做如此无状的事情?东西还是留给将军补身子吧。”
“清歌表妹怎么如此见外?你我表亲,你一口一个王爷,是在怪表哥吗?”
林清歌:“……”
明明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跑他嘴里就暧昧无边了。
果然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
像周承漳这样的人,从外表到身份都完美无缺,绝对有让人心动的本钱。可惜满肚子坏水,真的是糟糕透顶。
她努力维持脸上端庄的笑容:“王爷说笑了,臣妇并非林夫人所处,哪里敢与王爷胡乱攀亲。”
只是一个庶出的女儿,坐在那里却自带高贵冷艳的气质,有着千金小姐与生俱来的优雅。
他笑得苦涩,眉眼之间透出几分无奈:“我知道你之前受了委屈,所以心里有气。可姨夫心里还是疼你的,你让大将军那样说他,太伤他了。”
她也笑了,只是眼眸明媚,“王爷,我幼年因为奶娘生病,府中无人理会。无奈当了我娘留给我的玉佩,给奶娘抓药。结果回到府中,林夫人说我偷窃馋嘴,痛打我之后将我扔到祠堂。整个过程里,你口中的‘姨夫’不曾说过一句话。”
林清歌垂眸浅笑,语调嘲弄:“所以他只是被为我打抱不平的夫婿说了几句,有什么问题吗?”
周承漳愣在当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口。
林清歌端起身前的茶盏,慢悠悠喝着茶。
“就算姨夫千错万错,终究是你的父亲……”周承漳显然不知道林家的猫腻,“他认为我和姨夫联手设计他,我们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且他当着我的面对姨夫说秋月的各种不好,真的不是以退为进,想让我和秋月无法成婚,他趁虚而入吗?”
最后的反问让林清歌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
倒不是她现在还觉得楚南枫对林秋月有想法,而是他这么不给周承漳面子,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在周承漳期待的眼神中,她淡淡说道:“王爷和林秋月的婚事是陛下指婚,再无更改的可能性。他不会不明白,也请王爷宽心,他绝无敢和王爷相争之心。”
周承漳的脸色瞬间变了,声音里透出了几分焦急:“在你眼中,他就如此值得相信?比我们这些亲人,更重要吗?”
亲人?
林清歌撩了撩唇角,看向他的眼神格外平静:“王爷言重了,妻以夫荣。自我嫁给他的那一刻起,自然他就是我生命中的全部荣耀,自然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周承漳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他不懂是林清歌对楚南枫太过信任,还是她的思维很是冷静,所以完全没有带偏的可能性。
真的是很有挑战性的存在。
他抬手,小厮立即将一直拿在手里的画卷递给他。
周承漳展开画卷,林清歌瞄了一眼,是一卷画,女子螓首蛾眉,美得不染纤尘,却又有着不可言说的忧愁,令人心疼。
画卷陈旧,可见不是近期之物。
那上面应该是苏暖暖的画像,下笔之人功力深厚,跃然纸上的人物仿佛被注入了灵魂。
“我明白,你对姨夫的怨恨,还有一部分来自你的生母。她早亡是命中注定,可姨夫对她是思念的,只是藏在心中,不曾对人言说。他身为一朝宰相,家中只有一妻三妾,深情可见一斑。”
林清歌:“……”
她明白用现代人的思维约束古人,是一件荒唐到甚至可笑的事情。但是听到‘一妻三妾’是深情的表情,她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察觉到周承漳看过来的视线,她赶紧低头掩饰脸上的笑容,伸手捂住唇。整个人因为笑意而忍不住轻微颤抖,可这一幕落在周承漳眼中就是另外一番境况了。
他眼底闪过一抹喜色,说得更加卖力:“他位高权重,平日里有多少艰险,是你难以想象的。日子久了,自然就很少表达了。可她心里是疼你的,这一点你丝毫不需要怀疑。还有,楚南枫那个人,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在楚家,直接说楚南枫的不好,周承漳是胆肥了,还是脑子突然瘦了?
林清歌没有提醒,周承漳更加肆无忌惮地说了下去:“当日我邀请你去为我诊治,紧接着就出了刘嬷嬷的事情,太巧合了。清歌表妹待我如此冷淡,不会是觉得这件事是我做的吧?怎么可能,我对表妹好还来不及,怎么会惹表妹伤心?倒是某些人为了断了表妹回家的念头,很可能从中作梗。”
刘嬷嬷。
林清歌不自觉咬了咬牙,奶娘的死是她心上一刀。
过去的这几天,完全不足以抹平伤口,现在他的话是用尖刀划开伤口,又洒下一把细盐,还反复揉搓。
问题是将楚南枫说得如此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