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和鼻子红红的,看上去很是委屈,让人心疼。
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有满肚子的话要说。
可脑子似乎卡壳了,完全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她只说了一句:“楚南枫,我想回家。”
她累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追究真相,也不想和任何人对峙,只想回到将军府,安安静静带着。
林徵轻啧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今晚无星无月,还下着雨,回京的路不好走。何况此时城门关闭,难不成你要在城门口等一夜?还有,楚南枫,你家小娘子的头发还是湿的,你不想想点办法。”
楚南枫没有理会他,扯着楚南枫的衣袖:“我想离开这里。”
她原以为楚南枫安排好了一切,就没有太多防备,结果吸食了迷药,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而安衡之前为了弄醒她,用了不少的凉水泼她,也让她很是不舒服。
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很担心听到林秋月的哭诉。
即使她刚刚明明已经听到了,还是不想承认那件事。
好像只要不去面对,就可以当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楚南枫伸手摸着她的头发,潮乎乎的。
他抱着她坐在椅子上,声音是旁人不曾听过的温和:“乖,先弄干头发再说。”
她低头没有再反驳,但是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不悦。
他揉着她的脑袋,抬眼看向门口的方向:“拿来炭火盆,和干净的帕子。再去马车上,拿套干净的衣服过来。”
“是,爷。”
十七?
林清歌忍不住抬眼看过去,十七之前在哪里?
不多时,十七就将炭火盆搬了进来,围绕在林清歌的身边,楚南枫细细地理着她的发丝。
感受到她落在十七身上的视线,楚南枫开口了:“他之前不在这里,等他回来时,林谷主已经出现了。”
说得算不得清楚,林清歌却听懂了。
她需要帮助时,十七不在,等他回来时,林徵出现了。
那十六、洛青和洛红呢?
楚南枫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轻声说着:“是我大意了,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没事吧?”
他一开始就让苏云亭安排人和林家接触,出售林家想要的药。
然后将计就计,给的药都是假的,到时候自然是冷眼看林家的丑态。
谁能想到事情急转直下,药是真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楚南枫现在顾不得理会这一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林清歌身上。
她低着头不说话,红红的眼睛和鼻子,娇娇得让人心疼。
旁边的安衡开口了:“她被迷晕了,昏睡了一个时辰多,然后被我泼了冷水弄醒的。”
林徵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不时打量他们几个人,却一个字都不说,嘴角噙着的笑弧像是在看戏。
楚南枫拨弄着她的头发,利用炭火的暖意蒸干湿潮的发丝。
她坐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照顾,内心却更想知道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给她开门。
如果他不在里面,没有和林秋月颠鸾倒凤,又为什么没有去找她。
所有的问题,她都想知道答案,可更担心真相不是她能接受的。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像个木偶,任由楚南枫为她处理头发。
他看着她的模样,轻声说道:“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和她是清白的。”
一句话干脆利落,她抬眼看向他,眼泪却再度落了下来。
那她听到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没有问出口,洛青和洛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林清歌的衣服。
不过引起林清歌注意的不是她们的出现,而是她们衣服上的污渍,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擦伤:“你们怎么受伤了?发生了什么?”
说话间,她从楚南枫的怀里跳了出来,想细细查探她们的情况。
可她还没有动手,门口就再度传来动静。
是林书权他们回来了,林夫人搀扶着林秋月走进来,面色很是难看。
林清歌看过去,眼神再度变得冷凝,落在林秋月身上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变为挫骨钢刀。
林秋月走路带着些跛,身上的衣服很是凌乱,外面披着长袍完全是欲盖弥彰的效果。一头长发更是杂乱地垂落在身侧,看上去狼狈不已,和林清歌有的一比。
她被扶着进来之后,抬眼看向林清歌:“姐姐,今天……”
只开了一个头,她的声音就变得很是哽咽,似乎是说不下去了。
林书权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恨声说道:“秋月,今日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你放心,爹爹定然会给你讨回公道。纵然是闹到金銮殿上,爹爹也绝对不会退缩!”
一番话说得很是豪情万丈,似乎他是如何疼爱女儿一般。
林秋月的脸上显现出哀凄之色:“爹爹,女儿知道你疼爱女儿。可姐姐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不该受到这样的伤害,让我和她好好谈谈吧。”
期期艾艾的眼神和言语,似乎她心疼林清歌到了极点。
林书权摇头叹息,似乎是没有办法,摆手偏头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