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董卓就命人撤去了刀斧手,同时也将帅帐口的大釜抬走,命人给孙乾看座。
在董卓看来,既然以杀人的方式威压不了孙乾,那就没有必要跟他继续在这个点上过多的纠缠。
还是赶紧将谈一谈正事为好。
随后,董卓与孙乾谈起了先前的战事,董卓叹息道:
“昔时,吕布和牛辅擅自与德然作战,这实非老夫之意,而待他二人战败之后,德然又兵锋正盛,大有占据司州之意,而司州五郡之地,乃是长安在东面第一道屏障,雒阳更是两都之一,京畿重镇,老夫绝不允许这里会出现一丁点的失误,所以就派了李傕、郭汜率兵昼夜突袭刘德然的大营。”
“非老夫与刘德然有个人恩怨,实是为了国家而已。”
董卓这话当然是扯淡,他怎么可能会是为了国家?
不过,既然人家相国这么说了,你就当着这么个理由听吧。
孙乾言道:“前番诸事,确实是误会,我家左将军来此,没有任何图谋司州之意,只是一心为国尽忠,欲报效国家,驱逐篡逆之贼出京畿重地,此心此情,天地日月可鉴!”
董卓见孙乾说的郑重:“唉,是老夫误会德然了。”
孙乾拱手道:“左将军派末吏来此之前曾言,若是相国答应相见,他想请相国在三日之后的午时,于洛水之畔设下酒宴,与相国统饮,届时相国与左将军身边,只各带五人,商定议和诸事,未知相国意下如何?”
董卓很是爽快的道:“好,你且告知德然,三日之后,老夫必欣然赴约!”
……
……
三日之后,刘俭率领三千骑兵抵达了洛水之畔。
他在洛水之边摆下两张桌案,各有六鼎食具,随后命三军将士后退百步,他本人只带着张飞,黄忠,颜良,文丑,夏侯兰五人在这里静候董卓。
虽然是冬日,但洛水不曾冻住,水量有增无减,比之秋季更显广阔无垠。
刘俭身边虽有五名大将猛士保护,但在一众将官们的强烈要求下,他还是穿上了最坚固的铠甲,并在外面套上罩服。
如此,寻常的兵械和暗算应对刘俭无碍,再加上五大猛士随身在侧,董卓纵然有什么歪心思也是徒劳。
“兄长你看,董卓来了!”
刘俭抬头望去,却见董卓的兵马踏着冰雪,来到了刘俭所在之地的不远处。
观察了一下周围,确认了刘俭没有埋伏之后,董卓将他的兵马留在了后方,他本人则是带着五位大将朝着刘俭而来。
董卓也是一身精甲,他的身后跟着胡轸,樊稠,华雄,吕布,张济五人。
黄忠来回扫视着董卓身后的五个人,低声道:“只此五人,虽未能全胜,但只要主公愿意,我等依旧有五成把握要了董卓的命。”
刘俭笑道:“我知诸君之能,只是,我对董卓的命不感兴趣。”
不多时,就见董卓领着这五个人来到了刘俭的面前。
跟随董卓的五名战将,此时皆趾高气昂,气势十足,唯有吕布站在一众人的最后,低着头,也不看刘俭和张飞等人,显然是在这次战败之后,受到了董卓不小的斥责,想来其地位经过这次战事也是一落千丈。
不过,董卓虽然重罚了吕布,但是这次来此见刘俭,依旧能够让他位列随行的五人之中,足见董卓对吕布依旧是非常重视的。
看起来,不论如何,董卓都不会放弃吕布!
不仅仅是因为吕布的勇武与军事能力,更是因为他在董卓军中极为特殊的地位。
董卓大喇喇的在刘俭对面的案几后坐下,很是傲然的打量了刘俭一会。
“数年不见,昔日那个围着袁基转,甘愿为其驽马的小儿,如今也成了一方豪雄,真是世事多变也!”
张飞,颜良,夏侯兰等人闻言大怒。
刘俭当年在京城中,名义上虽是袁基的好友,但在很多人的眼中,他却是被袁基呼来喝去的小弟。
今日董卓以驽马称呼刘俭,大有借此讥讽之意。
试问张飞,颜良等人如何能够不怒?
不过,刘俭已经事先跟他们谈过,除了董卓自不量力真要和他动手,若只是口舌之争,不允许这随行的五个人接对方的话茬。
刘俭听了董卓的话并不动怒。
他只是伸手感受下正在旁边的暖炉上那壶煮茶的温度,看都不看董卓一眼,缓缓回话道:
“时过境迁,人皆有变,相国昔日亦不过袁太傅舍中一掉了牙的看户老犬,亦能反噬主人,刘某人又为何不能出位?”
说到这,刘俭笑着看向董卓,补充道:“《孟氏易》之断章,相国还熟记否?”
这一下子,西凉军诸将的肺管子差点没气炸了。
刘俭适才不但把董卓比作给袁隗看门的掉牙老狗,还又提出了当年袁隗用《孟氏易》断章之事,来嘲讽董卓是一个寡学之辈的旧事。
可以说,这就是董卓的痛处,一生的痛处!
刘俭给袁基当小弟,至少袁基拿刘俭当人。
可董卓给袁隗当小弟,袁隗却拿董卓当狗。
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华雄脾气最为暴戾,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