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逝的声音都被它掩盖。
声音响着,但却让人觉得进入了一个静音的世界。
慕柯挥了挥手,掌心闪过一道金光,嗡鸣结束,海浪与风声重新回归。
卷上沙滩的浪潮仿佛畏惧般从慕柯的鞋边褪去,一男一女从海中走出。
“你想做什么?”卡里普索气愤又畏惧地问,她海藻般的长发狼狈地贴在背上。奎克站在她的身边,表情绝望。
“你问这只恶魔。”慕柯把报纸甩在奎克的脸上,上面报告了近期弗吉尼亚沿岸的海难情况,异常的死亡数据让人不得不联想到这件事上。
慕柯在威尔外套上留下的硫磺痕迹里感受到了不仅属于恶魔的力量,他为此查阅了与恶魔无关的神话记录和新闻记录。
海洋这个词与犯罪现场、咒语记录、新闻播报三者相吻合。
奎克把报纸从脸上扯下来,咧开嘴但没有露出一个笑来,“捕猎灵魂,拯救自己。恶魔也有活下去的权力,不是吗?你该看看路西法为了天启在全世界搞出来的海啸、地震。他和米迦勒无论那一个赢了都会消灭恶魔,我得给自己的逃跑准备一点储备粮。”
光靠签订契约十年后收割灵魂已经来不及了。制造灾祸更加快捷。
“你不该去碰威尔.格雷厄姆。”
“你说那个FBI探员?他的灵魂很特别,但我保证我不会碰第二次。”奎克往后退了几步,那个人类探员的灵魂灼伤了他,“你这么的富有同情心吗?”
慕柯没有回答,奎克倒退着被一块石头绊住脚后跟摔在地上,他只能用手脚撑住沙滩继续往后退。他能感受到面前这个人磅礴的力量可以轻易杀死他,他没有机会逃跑,但恐惧的本能让他这么做,慕柯没有向前走,但奎克却觉得仿佛有一座山的重量在向他逼近。
“不再有下一次了,”慕柯说,“你也不该召唤出一个伪神。”
卡里普索听到这句话想要逃跑,却被慕柯灵力化作的绳索绑住,接着绳索化作了利刃,割开了她的身体。血肉飞溅落在地上,化作了贝壳、海藻和石头,奎克的躯壳失去了卡里普索魔力的支撑,破碎成一滩海水,恶魔的黑烟从快速渗进沙粒中的海水中飞出,奎克试着尽最后绝望的一次反抗。
但是黑色的绳索同样缠上了他,恶魔的黑烟在惨叫中化为了虚无。
慕柯拍了拍袖口沾上意外沾上的硫磺痕迹,瞬移回家。
——————————————————————————————
“你回来了?”威尔看向站在书房门口的慕柯,自己的手里捧着一本书,“你还是没有锁门,我就直接进来了。但是你不在家。”
“我出去逛了一圈。”慕柯走过去,“我该把我家的钥匙给你一把,案子结束了?”
“嗯,实验室还在做最后的血迹和指纹检测,实验报告出来后就会给凶手定罪。但凶手已经死在了救护车上。你这是......”威尔看着慕柯还在滴水的裤脚。
“没什么,踩进了水坑。”
威尔把书关上放回了书架上,书房里从地板直抵天花板的三列书架还没有被新书填满,他望着那些书的名字,“你的藏书让你看起来更像是个文学系毕业生,而不是兽医。”
“可惜我没有任何一项的毕业证。”慕柯微笑着,听着威尔的推断,那其实也没有错,“我有点好奇,如果把你的共情能力使用在我的身上,那会勾勒出一个怎样的我?”
威尔朝慕柯的方向走了半步,后背贴着书架的隔板,完全平行的两截分隔板压在他的肩胛骨和尾椎,但后腰却悬空着,这让他觉得烦躁,把双手撑在空着的隔板上。
书架没有安装玻璃罩门,但隔板上都很干净,没有灰尘,略带纹路的杉木磨着威尔手上的薄茧,“你想要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慕柯向左侧了侧头。
“人们总会有一个理想里的自己,但那不是什么自我,超我一类的玩意,它更像是一个混合物,既有崇高的光鲜亮丽的设想,也有污浊卑鄙的一面,但都不一定是真的。可能会有自大的妄想,也可能有懊悔后过激的自我批判。你如何看这个自己,有过人给你立下一个人格目标吗?父亲、母亲、老师、崇拜者......他们希望你成为的样子会干扰你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