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臂突然原地消失了。
舒娆愣了下,但也没再多管,继续做自己的三明治。
这回一切进行地很顺利,她做了四枚金枪鱼三明治,就着牛奶一口气吃了三枚,留了一枚给公寓主人。摆盘完,舒娆四处逡巡了下,在客厅找到几张废弃的白纸,折了朵带细长花柄和枝叶的纸玫瑰。
“还是太素了。”舒娆端详着说。
她低头看了看,一顿,蹲身握着花柄,将纸玫瑰凑到地上零星的血液上,蹭了几抹殷红。
然后轻轻地,将暗红色的玫瑰搁在白盘边。
小助手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一点小礼物。”舒娆说,“虽然人类的床很舒服,冰箱很方便,但是……没有任何植物的地方,总让人觉得有些荒芜。”
小助手沉默片刻,没说话,但不得不说,这是个奇妙又精准的形容。
死气沉沉的公寓,没有任何活力,压抑,阴暗,生活在这里绝对不会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舒娆离开后,一只血迹斑斑的手突然从虚空中浮现出来——如果她在这,一定会认出,这就是那只被她清洗过的很漂亮的手,小臂肌肉紧致清晰,覆盖其上皮肤是冷白色的,腕骨微微凸起,顺着手背浮现的青筋往上,是修长优美的指节,如修竹,如玉。
是一个男人的手。
他飘进厨房,看到摆在洗理台上的刚刚那个少女的厨艺成品,还有,沾染着血色的纸玫瑰——
断臂似乎呆滞了片刻,凑近洗理台瓷砖前一动不动,片刻后,他的指尖轻轻触了触三明治,像在触碰一种神秘奇妙的外来生物,三明治还带着柔软的温热和香气,像是少女皮肤的体温,也是它许久没有感受过的温暖,很陌生,但意外地并不让它讨厌。
但他并没有拿起三明治,转而捻起那支染着血迹的玫瑰,纸折成的玫瑰层层叠叠,花瓣微卷。
它不是真的玫瑰。
但是它不会在这儿枯萎。
而它的红色,来自于他滴落的血,让人恐惧的,也是死亡所带来血……却染出这样美丽的,与他不同的事物。
……
舒娆从楼上完好无损回来的时候,惊呆了所有人。
为什么她没事?
为什么她没有被杀死,还好好地回来了?
玩家们惊疑不定,情况又发生了变化,他们以为的猛兽竟然没有把胆大妄为的舒娆撕咬掉,这意味着什么?说明猛兽今天心情比较好,是适合他们试探的机会吗?
脸皮厚的男玩家忍不住凑过去问:“舒娆,你见到他们了?他们没杀你?”
“没啊。”
“你怎么做到的?”男玩家猴急地问。
舒娆佯装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能就是运气好吧。”
男玩家:“……”
白领女擦肩而过,嗤之以鼻:“你问她干嘛,就算有什么方法,她会愿意告诉我们吗?”这话一出,现场气氛又突然不同了,她不仅是在暗指舒娆不会把方法分享给他们,也在暗示舒娆可能真的有什么方法,靶子高高立起——
“当然不愿意,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舒娆扭头笑得特别甜,“你们刚刚还在针对我,这会儿就要我以德报怨,怎么想得这么美,嗯?”
舒娆说完,昂起秀美的颈子,像只骄傲的小猫咪,甩甩裙摆,路过已经被她全盘掌控的地盘,走回自己的卧室,旁若无人地关上门——谁都不能打扰她。
她才不要继续跟这帮连她都打不过的人嘚吧嘚吧呢。
舒娆吃饱喝足,抱着软绵绵的枕头睡起回笼觉,过了片刻,耳边响起想起主宰的通知:
【玩家姜智山GameOver】
【玩家沈洁GameOver】
……这两家伙是为了壮胆一起上去,然后双双失败了?
唔,不算意外。
她既然当了成功的先头兵,总会有那么几个心怀侥幸的人,觉得自己会成为下个成功者。
继两名玩家被淘汰后,过了半小时,又有一名玩家被淘汰。
然后,很久都没有动静。
“房客还挺凶残的……”小助手瑟瑟发抖。
舒娆迷迷糊糊刷着手机:“还好吧,其实就跟恐怖片里一样,上去大呼小叫过分恐惧的容易死得快。像我这样有礼貌还帮人家洗道具的小可爱是少数。”
小助手:“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看恐怖片了?”
“你被屏蔽的时候。”
小助手:……
作为游离玩家之外的特殊存在,可怜的小助手还经常被主宰屏蔽……大多时候都是陪舒娆聊聊天解闷,偶尔观察下周围环境。
不管此刻外面的玩家多么惊惧神秘房客瞬间秒杀的恐怖能力,等于游戏刚开局就被踢了出去,同时,舒娆在他们心里也越发令人忌惮,她是第一个上去还能活着回来的,而在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也不敢问。
……
午夜。
窗外的城市夜景闪烁蓝紫色冷光,但它太过于遥远,无法照亮着深陷在黑暗泥淖中的公寓,他仿佛城市中一个永恒的黑洞,从白天到黑夜,空气中始终悬浮着黏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