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娆,你鞋子怎么换了双,我记着你早上出门的时候,穿的不是这个……”谢曼坐在外侧,看到舒娆脚上的运动小白鞋,困惑问道,怎么想,她妹也不可能穿OL连衣裙搭小白鞋去上班吧。
一桌的人,顿时都低头去看舒娆的鞋。
舒娆不好意思地翘了翘脚丫:“姐,我今天下班跟谢总去打篮球了,路过体育用品店顺便买的,谢总付的钱,说让我下回发了工资请他吃饭。”
谢曼惊讶:“你下班去打篮球了?”
不过……好像也确实是娆娆干得出来的事,她以前实习下班后还会去公园看大爷大妈跳广场舞,一度让谢曼以为小妹是不是喜欢跳舞,要不要带她去舞室办个卡。
陆霆然的关注点就不一样了,虽然是同款吃惊:“谢总还会打篮球?”
“会啊,都是他教我的,我学得可快了,投篮百发百中~”舒娆骄傲地挺起胸脯。
“真想不到……”陆霆然陷入怀疑人生中。
感觉突然对圈内令人闻风丧胆的谢大佬刷新了认知。
原来看起来那么清贵斯文的谢总也会在球场上奔跑投篮吗?真是……难以想象,但他竟然还想偷偷摸摸去看看的。
“谢总是娆娆的上司吗?”蔚泽侧眸,似是不经意般地问起。
“嗯,他是我顶头上司,公司最大的老板,但是人特别好,一点都没有架子,平易近人,友爱下属,是个特别好的老板。”舒娆边说边肯定地点头。
陆霆然:……
谢曼:……
你说的跟我们认识的谢明泽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蔚泽眸色微深:“听起来是个好人。”
也听起来是个很厉害,让人敬畏的人。
这从陆霆然和谢曼的神色就可以看出,只是,这样厉害的人物,对娆娆,却格外地好……下班后教她打篮球,还给她买运动鞋,直接买单让她下次请客,听起来,格外有心机。
蔚泽低头觑着那双穿在小姑娘脚上,格外漂亮的小白鞋,忽然有些不顺眼。
他更想亲手脱掉它,然后握着纤细柔软的脚踝,将高跟鞋重新穿回她的脚上。
连员工下班时间都要霸占的老板……真霸道。
虽然自己也是因为谢明泽而认识娆娆,既而趁机接近她身边,但蔚泽对说谢明泽的坏话毫无心理负担……哪怕,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却总是能感受到,自己与他之间奇怪的联系。
可是蔚泽的记忆里,却完全没有谢明泽这个人。
多年来,他们就像这个城市里不曾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偶尔路过时,远远看着彼此,但永远心照不宣地不靠近。
直到——他们注意到了同一个女孩。
“我也会打篮球,娆娆,下次我们一起?”蔚泽不想输给他。
“好啊~那刚好可以凑个三人局。”小猫咪笑得甜甜地,想地可美了。
蔚泽也冲着她露出浅浅微笑。
至于谢明泽能不能笑得出来……就不知道了。
吃完烤肉,陆霆然开车,带着女朋友,送舒娆和蔚泽去他原来租住的房子,所幸那地方并不算偏远,开了十多分钟就到了,但车子进不去——因为蔚泽的出租屋是在城中村,进去的道路狭窄,只能把车子停在外面。
四人下车,一块儿陪着进小巷,绕过潮湿堆着垃圾的窄道和楼梯,他们终于找到了蔚泽的小房间,估计十平米都没有,墙皮都是裸的,天花板上吊下来的灯泡晃晃悠悠,但房间收拾地很干净,他没什么行李,只有一帆布袋的东西,还有个单独装被褥床单的,两手提着就可以走了。
舒娆看着这糟糕的环境,皱了皱眉。
“我没事。”蔚泽敏锐地观察到她的神色说,“而且我现在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吗?所以,我的愿望实现了,这是件开心的事。”
他笑地温和又恬淡,像柔和的月光。
“嗯……”
舒娆点点头,忽然感觉心里酸酸涩涩的。
即使住在这么糟糕的地方,他也不愿意抱怨,只是沉默地接受,等待能离开的那天……现在,他等到了,不是吗。
陆霆然和谢曼也在心里越发佩服这个少年,人在低谷的时候,越能看出质地,而蔚泽,有着非常坚韧的质地。
“蔚泽,被子床单就不用带了,我们那还有多的,你的带过去用不上,还碍地方。”谢曼瞧了眼那帆布袋里的被褥,估计街边买的,重,压人,盖着不怎么舒服,但也没提,只找了个借口让他别带过去睡这个。
蔚泽犹豫了片刻,点头:“嗯,我听曼姐的。”
这袋不要了,那蔚泽就剩一个行李袋里,里面装的无非是些衣服还有书,零碎的日常用品,他的东西真的很少,拎着就能走,离开这个狭窄阴冷的出租屋。
晚上的月亮很圆,透过城中村狭窄的巷道,抬头便能看见那一轮柔黄色满月,就像他曾经无数次看到的那样……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蔚泽,走了。”舒娆喊他。
“嗯。”
他应声,快步走上前,放了行李,坐上车,离开这个出租屋,去往另一个地方……对他而言,是完全新奇的体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