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正赶着牛车的牟虎,牟虎一眼将她认了出来,眼见得她慌不择路要一头碰上牛车,忙大声喝道,
“喂喂喂……你可看着些,别撞我们车上……”
昨儿你那兄弟使狗屎糊在我们家车上,不过挨了几巴掌就讹了我们一两银子去,今儿你又来,这是打算讹多少银子?
贾四莲听得人喊,急忙抬头观看,见自己快要撞上人家的牛车了,忙一个扭身闪到一边,却是不防弯拐的太急失了平衡,人便啪嗒一声摔到了地上,牟虎见状立时冲着四周大声叫嚷道,
“你们大家伙儿可是瞧见了,我们的车可是没撞到她……”
他这么一叫,大街之上人人侧目,贾四莲忍了疼爬起身来,冲着牟虎连连摆手
“不怪你,不怪你,是我的错……”
说罢火烧火燎的又往前跑,那牛车后头坐着的牟彪见状,张口叫住了她,
“喂……你去何处?”
贾四莲回头应道,
“我……我找巡城的官爷……”
若是能寻着五城兵马司的人,说不得还能报一报自家老子的名号,虽说贾金城不是甚么名头响亮的大人物,不过看在大家都是在一个衙门里混饭吃的份上,保不准能随她过去瞧瞧……
“找寻城的衙役?”
牟彪一听却是来了兴致,他的性子里有些天生的侠义,爱管些闲事,见这小丫头一脸惊慌的样儿,分明是遇上了事儿,便冲她抬手道,
“你回来,你同小爷说来听听,看小爷能不能帮你?”
牟彪眼尖,看见贾四莲脸上还有隐隐的指印,寻思着,
“莫非是在家里挨了打,要告官?”
可这事儿官府也不管啊?
贾四莲倒也老实,听他动问,便应道,
“是有人调戏良家妇女!”
牟彪闻言更是来了精神,
“在哪儿呢,你指给我看看?”
贾四莲一指杨花胡同口,
“在那儿呢!”
牟彪顺着她手指瞧过去,果然见着面摊之处,有一帮子人正围着两个女人,看那情形不是好事儿,当下一翻身跳下马车,却是一把拉过了贾四莲,一脸兴奋的道,
“走,我们过去瞧瞧!”
贾四莲挣扎,
“我……我要去寻官爷来……”
牟彪哈哈一笑,
“找小爷可是比寻官府有用多了!”
说罢不管贾四莲如何后退,拉着她那干干瘦瘦的小身板儿就往前走,贾四莲如何能敌得过他力气,只得无奈跟着他回转了杨花胡同口,此时间孙家母女被围在几名壮汉当中,已是急得面红耳赤,眼泪婆娑,孙家寡妇虽说死死将女儿护在身后,可挡得了前面,挡不了后面,几个大男人将她们一围,口中荤话不断,手脚也是不停,她们如何防得住?
孙家女儿急得一直哭,
“你们……你们……你们怎可如此无礼……”
孙家寡妇也是被逼急了,红着眼圈儿冲那公子哥儿叫道,
“光天化日的……你们……你们怎敢调戏良家妇女,就不怕王法吗?”
那公子哥儿只是嘿嘿笑,看着孙家母女如被困住的小兔儿一般,急得团团乱转却不得法脱围,只觉二人满脸流泪,惶急无措的模样极是好玩儿,不但不喝止自己手下的恶奴反倒看得津津有味,抬手指点道,
“哎哎……围住喽……围住喽……让她们跑了,本少爷今儿拿你陪睡!”
恶奴的也是嘿嘿笑,
“少爷放心,决计跑不了她们的!”
正在这处取乐间,牟彪拉着贾四莲匆匆到了,见状来到那恶少的身后,一拍他肩头,
“喂……”
那恶少一回头,便见得一个拳头由远及近,在眼前倏然放大,
“砰……”
坚硬的指骨关节遇上了脆弱的鼻梁骨头,恶少只觉得鼻子里先是一凉再是一热,然后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从鼻腔里传来,有甚么东西从鼻管里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