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父闻言转头狠狠瞪了两个儿子一眼,
“两个兔崽子,竟是带了布料回来,怎得没交到老子这里来?”
他用脚趾头想都知晓,那布料多半是两个儿子自己私藏了,只拿些干果蜜饯回来糊弄老子!
向父还未说话,又见贾金城看了看桌上摆盘里,只得一小盘干长生果,那焉头巴脑,皮厚肉小的模样,乍一看还以为是自家老丈人成亲时吃剩的,便又言道,
“桌上只这些……怎得前头拿的干果与蜜饯不见?”
向父脸色黑如锅底,却是哼哼一声道,
“我这三个儿子可是比不上大女婿你会挣银子,这年节里也不知孝孝敬敬长辈,能有点长生果吃便不错了!”
贾金城知晓自家岳父是在拿话烧他,面上却是半点不改色,点头道,
“三个兄弟是差了些,不过好歹是自家儿子,岳父您也别嫌弃,让他们明年多下些苦力,这银子自然便多挣了!”
向父听得鼻子里连声哼哼,却是有气发作不得,外头向氏可没有贾金城这般硬气,回了家就被拉进灶间,被向母好一番嫌弃,手指头戳戳戳,胖脸上的油都要戳出来了,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家里的银子尽被男人拿捏着,你也被男人拿捏住,你瞧瞧你那两个妹子,没一个似你这般窝囊的!”
向家二个妹子闻言是一脸鄙夷不屑,
“大姐,你也太窝囊了些,那似我们……家里银子捏在手里,让他男人往东,他不敢往西……”
向家两个妹子嫁的都是京郊的农户,家里也没多少银子,男人也是老实巴交,任她们搓圆搓扁,她们嫁的穷,家里也没有多少油水可榨,比不得贾家,向母便只盯着一个贾金城,于是连连向大女儿施压,向氏是有苦在心说不出,
“闹来闹去,倒显得我是最没用的了!”
向氏在家里那般跋扈,在自家老娘面前却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被戳得连连后退也不敢躲,
“娘……我……我也是没法子!”
贾金城不比两个妹夫老实,他可是衙门里的人,惹得急了他休妻,又或是拿着银子在外头又女票又赌,那我岂不更是甚么都捞不着?
“没法子!”
向母瞪大了跟女儿一样的蛤蟆眼,
“你给贾金城生了贾家的独苗,你拿捏他不是抬抬手的事儿,你说说你……怎么就没法子了?”
向氏应道,
“娘,金城他不比妹夫他们,地里刨食吃的,每年能有多少铜板儿,心里都有数,金城他是衙门里的人,明面上的银子不多,大头是私下里的,他若是不说,我上哪儿知晓去?”
贾金城是办公差的,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敢进出衙门,便是她敢进衙门,也不敢去那死人的地儿呀!
向母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一指头指向外头院子里正坐在一堆儿说话的贾家几姐妹,
“……脑子是用来做甚么的,男人外头的事儿你管不了,家里的事儿你总能做主吧?”
向氏点头,
“这个……他倒是不管的!”
向母叉腰道,
“你生了这么多丫头片子,养在家里吃白饭,怎么不寻人家早早嫁了,家里少了嘴吃饭,手里的银子不就省下来了,贾金城可是衙门里的仵作,每月里便俸银就不少,你们就养老七一个,便是从家用里抠些出来,也够你三个兄弟家里吃上半月肉了!”
向氏应道,
“三莲……三莲不是已经定了人家么……”
“不是还有四莲吗?你给四莲、五莲、六莲三个丫头早点定人家,童养媳也成啊,把她们打发了,家里不就清静了?”
向氏却是有些不愿,
“丫头们都嫁出去了,面摊上就看不过来了,家里的活儿也没人做了!”
向母闻言大怒,抬手给了她一记,
“瞧瞧……我说甚么,就是你懒病犯了,你当你是官家的夫人啊,还要丫头们伺候……”
向氏早些年孩子们还小时,倒是真劳累,可如今女儿们都大了,家里活计一样不沾,面摊上也不用早出晚归,只管每日数铜板儿,除却贾金城不给她管账,小日子过的可是十分舒坦。
把几个大的丫头嫁出去了,早出晚归的摆摊儿,伺候那父子俩的事儿,岂不是要落在自己头上了?
向母见她支支吾吾没出息的样儿就来气,一抬手,当着三个儿媳妇和两个女儿的面又给了向氏一耳光,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不会先把人许了,说年纪还小待两年再嫁,彩礼先收着……”
顿了顿道,
“你家里老七还小,还没到娶妻的时候,你大兄弟家的老大,可是早就应该娶亲了,你这做大姑的不应当出手帮帮?”
向氏听了想起贾金城那张阴沉的脸,嗫嚅道,
“帮自然是要帮的,可……可当家的那里……”
向母怒其不争,
“你个蠢货,这男人都是只看重儿子的,你只要把儿子顾好,便甚么都好说!”
向母看人的目光毒辣,对大女婿的心思瞧得十分清楚,他即便是对女儿们有些心疼,可终归没儿子重要,贾老七可是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