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姚氏胆大手黑的事儿也讲了,末了对牟彪道,
“我们都当姚氏是案发后才知晓此事,若是她早就知晓丈夫在外头有了姘头,那她应是最恨乔娘的人吧?”
牟彪听了连连头,
“这事儿好办,我们去城外打听打听,那姚氏与赖东升夫妻二人分居,姚氏可是有时常进城,又可是知晓乔娘的事儿,平日里总归要露出些风声的……”
牟彪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草草吃罢了面,便带着两个小厮去了城外,那头五莲去衙门里寻着了贾金城,
“爹,你快回去瞧瞧吧,我娘昨儿被人砍了!”
贾金城闻言一惊,
“被人砍了……被谁砍了?”
五莲将事儿一讲,贾金城的脸立时阴下来了,
“你娘这是还嫌不够丢人么,还好脸去人门前骂……”
一听说是肚子上划了两道,没有性命之虞,贾金城便不想回去了,这事儿闹得这般难看,左邻右舍还不知如何背后议论他呢!
五莲求他道,
“爹,你回去瞧瞧吧,你不回去,娘在家里闹腾的厉害,三姐昨儿晚上就没合眼!”
贾金城知晓妻子的性子,必是在家中狠狠折腾孩子们,当下心头一软,不由叹了一口气道,
“罢了,我下衙后回去瞧瞧吧!”
五莲大喜,
“那我们等你回去!”
“嗯……”
贾金城点头,打发了五莲先回去,待到下衙,贾金城果然回了家,到了杨花胡同却没有先回家,先在面摊上见了四女儿,
“你娘如何了?”
贾四莲应道,
“无事,不过只是两道皮外伤,大夫说了用药敷一敷,待得伤口慢慢愈合便是了!”
贾金城点头,
“那……孙家那头呢?”
贾四莲应道,
“孙家婶婶是个通情达理的,她倒是没有怪娘……”
想了想左右看看,招手让贾金城坐下,
“爹,我有事同你讲……”
贾金城依言坐下,贾四莲便将牟彪自告奋勇去查案的事儿讲了一遍,贾金城眉毛一挑,
“牟少爷竟是查出这么多了……那凶手真是另有其人?”
贾四莲点点头,又将今日的发现悄悄告诉了贾金城,贾金城眉头紧紧皱起,沉思半晌突然想起了甚么,
“对了,那日里乔娘来寻赖东升时,赖东升说了一句话……”
“甚么话?”
四莲眼儿一亮,忙追问道,
“家里那个这阵子闹得凶……”
这句话是贾金城离开之后,顺风听了那么一耳朵的,贾四莲闻言也是高高挑起了眉头,
“赖东升说的?”
贾金城点头,
“赖东升说的……”
即是有了这句话,那说明姚氏是知晓赖东升与乔娘姘居的,那姚氏杀乔娘就大有可能了!
贾金城沉思良久,
“走,回去瞧瞧你娘的伤口!”
贾金城同女儿收拾了东西,一起回了家,三莲与六莲见着贾金城喜道,
“爹,你回来了!”
二人迎了上来接过贾金城肩上的担子,里屋向氏听到了,突然发出一阵长长呻吟来,
“哎呦!可疼死我了!可是疼死我啦!”
女儿们闻言一脸的惊诧,
“娘这是又疼了……不说是睡了一觉伤口都不流血了,今儿午时嚷着要吃肉补一补,还给做了一大碗馄饨吃……”
结果贾老七吃了一碗,向氏吃了一碗,三莲和六莲吃了两碗面疙瘩汤。
贾金城冷着脸,进了里屋,将桌上的蜡烛移到近前,
“我看看你的伤势……”
向氏见他回来心头暗喜,
“总算当家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当下嘴一瘪冲着贾金城哭了起来,
“当家的,你再不回来,我都要被人砍死了!”
贾金城懒得看她装模作样,掀了她肚子上的伤口看了看,心里便有数了,
“那姚氏果然下手有分寸,两刀都是入肉半寸,这样的伤口只会吓人,根本伤不着内脏……”
他是经年与死人和伤口打交道之人,自然瞧得出来姚氏手下有多准,心下也是赞同了四莲的猜测,暗暗道,
“若是牟公子在城外打听出点甚么来,那这姚氏至少有五成会是凶手……”
可如何让姚氏认罪呢?
他们又不是顺天府的大人,能把人押上堂去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