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木头柜子,挪开一尺之后,果然露出里面墙角处的一个破洞来,那青底红花的包袱皮就显了出来,
“四姐……”
贾四莲点了点头,突然冲着外头扬声道,
“爹,你进来一下,我有话同你讲……”
外头贾金城早吃完了饭,正帮着儿子倒瓦罐里的汤,闻言放下瓦罐,走进了里屋,看见那墙角破洞里的包袱,不由一愣,
“这是甚么?”
贾四莲将那包袱取出来打开,露出里头的东西,
“爹,今儿牟公子打城外回来,送了我几只兔子和山鼠,我原是打算着今儿晚上吃兔肉的,可回来这包袱就不见了,我正四处寻不着呢,没想到是被大耗子给拖到这里了……”
贾金城在外头跑了那么多年,只需脑子一转立时便明白其中的蹊跷了,当下冷冷一笑,扬声道,
“四莲,你放东西可要小心些,被那大耗子拖去了,让这些好肉白白便宜了畜生,这回万万不能疏忽了!”
“是的,爹!”
贾四莲应了一声,与五莲一起将柜子重又推回了原处,外头的贾尤传此时听到了动静,也跑进来看,他见着那些东西,立时双眼放光,他不管甚么大耗子小耗子,嚷嚷道,
“四莲,你哪儿来的这么多肉?”
贾四莲应道,
“常来面摊上吃面的一位公子爷送的,他在城外避暑,现下回来了,我今儿下午拿回家,放在柴房原是想着晚上加菜的,没想被大耗子拖去了,藏在这柜子后面的洞里,幸好找到了……”
贾尤传闻言大怒,
“甚么耗子敢来我们家偷肉吃,打不死它!”
贾金城哼了一声,
“这耗子偷了我们家十几年了……”
转而吩咐儿子道,
“老七,你这阵子别在外头到处跑了,守在家里,逮……耗子!”
贾尤传点头,左右看看顺手抄起了门后的一根木棍子,
“爹,你放心,我这几日都守在家里,瞧见那大耗子便打死!”
说罢还用力挥了挥手里的棍子。
那向氏前头进了屋就贴在门缝边偷看呢,听到贾四莲他们找到了东西,又还你一句我一句的刺她,连儿子也舞着棍子要打她,不由气的胖脸上肌肉一阵抖动,面孔扭曲起来,发狠骂道,
“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一家子就欺负我一个外姓的……看老娘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贾金城听着隔壁一点声息都不也发出,心知向氏这回倒是知机,不由一阵冷笑,
“哼!这回算她识相,若是她敢闹,我今儿必不会饶她!”
当天一夜无话,第二日贾四莲照旧带着两个妹妹摆摊儿,贾尤传果然说到做到,一大早吃了饭就守在家里没有出门,死死盯着自己的肉,不能让大耗子拖了去。
向氏想了一夜还是不甘心,去了儿子屋里,
“老七啊,昨儿晚上听说四莲拿了肉回来?”
贾尤传应道,
“娘,是有不少肉,四莲说了,今儿晚上我们吃兔子肉,还要蒸山鼠肉吃……”
顿了顿问道,
“娘,山鼠肉我还没吃过呢,你吃过没,甚么味儿?”
说罢好似自己都将自己问馋了一般,吸溜了一下口水,向氏见状嘴角一抽,好言哄他道,
“老七,你外祖家里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吃上肉了,我们……悄悄给他们送点儿去成不成?”
贾尤传闻言立时瞪了眼,跳起来对向氏道,
“娘,你说旁的我都依你,就这个不成,谁要是敢抢我一口肉吃,我打死他!”
说罢一伸手,将床边靠着的木头棍子拿在了手上,向氏看着儿子那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炸了毛,心头更是暗恨,
“都是贾金城,还有那三个贱蹄子,如今教的老七都不向着我了……”
只这是儿子,不比女儿,她舍不得动手来强的,便只好哄他道,
“老七,那可是你外祖家,你外祖还有舅们对你多好啊,你去那边……他们还给你糖吃呢,你是好孩子……可不能忘了他们对你的好!”
贾尤传却是油盐不进,应声道,
“娘,我年纪小,你别当我傻,你每回带着我回去都给了铜板儿的,你不给他们铜板儿,他们会给我糖吃吗?”
“……”
向氏被儿子堵得说不出话来……
家里母子二人在里头掰扯着,外头巷子口,五莲有些担心,
“四姐,老七不会被娘哄得把肉拿出来吧?”
贾四莲哼了一声应道,
“放心,旁的东西贾老七不会护着,但若是肉的话……”
慢说是向氏,便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
姐妹们说话间,便见得远处的街面上急匆匆挤来一名妇人,这杨花胡同所在乃是京城之中穷苦人家居处的城北,外头的一条大街不比内城,内城里街面整洁,小摊小贩都有巡城的衙役们管束着,摆放东西都是规规矩矩,不敢超出半步,因而街面上人来人往并不妨碍走动。
而这条大街上,巡城的衙役们不作为,任由摊贩们胡乱摆放,人人为了多占那一点地儿,纷纷往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