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道,
“当家的,你怎得不收那匣子,那么多银票,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贾金城瞪她,
“你我已和离,请夫人慎言!”
向氏叫当家的叫习惯了,适才一时心急,没记得改口,闻言嘴一撇,
“我这不是叫顺口了么,以后不会了!”
继而又问他,
“你为何不收银子,你不要……给我呀!”
贾金城怒道,
“无知妇人,银子!银子!你眼里只有银子么,你当这银子是那么好拿的,你就不怕有命拿,没命花!”
向氏一脸满不在乎,
“怎么就没命花了,这可是他自己给的,又不是我们抢的!”
贾金城不想同这无知妇人说话,转头问贾四莲,
“四莲啊……牟公子走时,可有说……要如何追查老七的行踪?”
贾四莲想了想道,
“牟公子说是要派出人手,从京城四面出去打听老七被人送到哪儿去了,不过依他猜测,拐子帮的人要尽快送人离开北直隶地界,走水路最快,因而多半是从通州走船,他前头就是领着人去了通州……”
贾金城闻言点了点头,只觉心里如塞了一团麻线般,又杂又乱,一时又希望牟公子快些将儿子找到,一时又指望牟公子找不到老七,让拐子帮的人送回来,这事儿便当没发生过,大家各自安好才是,一时又想起拐子帮的人拐人多是用药把人迷了,塞进箱子里再放进底舱里,虽说是做熟了的,但也有失手的时候,譬如药放多了,塞进箱子里后,里头憋闷,有把人给憋死的时候,想到这处贾金城又害怕起来,
“但愿来得及!”
一时又想,人给寻回来,若是牟公子执意顺着这条线追查下去,那这客栈掌柜的多半要遭殃?
那自己这是要提前报个信,以免让人牵怒呢?
还是在这处稳住掌柜,以待锦衣卫抓人呢?
他是不知晓,牟彪年纪虽小,但行事周全,他走时早就吩咐人悄悄埋伏在这客栈附近,暗中监视着呢,贾金城若是敢报信,只怕自己也要跟着倒霉,不过好在贾金城左思右想,总算是明白自己如今抱的是谁的大腿,他没有轻举妄动,便打算留在这处守着掌柜的,直到儿子平安回来。
这厢又想到下了衙就来到这处,没有吃晚饭,便吩咐四莲道,
“去弄些饭菜来吃吧!”
贾四莲依言下去了,留下向氏与贾金城这一对前夫妻在室内。
向氏小心翼翼的打量了贾金城一眼,见他面色缓和似是气消了,便过来坐下,
“他爹,孩子能回来吧?”
贾金城哼一声,有心想不理她,又想着毕竟是儿子的亲娘,便没好气应道,
“你不把他弄到这儿来,他就平安无事!”
向氏委屈道,
“我这……不也是没想到么?”
接着又问,
“老七能平安回来吧?”
贾金城哼道,
“等明天吧!”
向氏知他性子,见他这么说了,便知晓儿子是能平安归来的,一颗心放下来,垂头坐在那处,却是想着想着便流下泪来,贾金城也不管她,直到向氏抬头,泪眼婆娑道,
“他爹,我这回是真知晓错了!”
贾金城盯着她良久,半晌才叹了一口气,转头瞧向窗外,
“晚了,你现下知晓又有甚么用?晚了!”
向氏无语,只能默默垂泪,她知晓贾金城的心是真死了,自己再后悔也没用了,二人是断断不可能再破镜重圆了,好在她从来就不是地柔柔弱弱的地人,知晓贾金城再不会回头了,便也想开了,当下扯袖子抹了一把泪道,
“我这回是真知晓错了,待到老七平安回来,我以后好好的过日子!”
贾金城听了冷笑,
“你被向家赶出来了吧,你的银子还在手里吗?”
向氏点了点头,
“我不傻,他们是真狠心,想着我的银子,还不肯好好待我,打的主意就是骗了我的银子,把我赶出来!”
贾金城只是冷笑,
“你才知晓你娘家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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