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看似站的随意,却是隐隐将前后左右各路都挡住了,紧接着有人一闪身进了帐蓬,牟彪眼中眸光一闪,稍稍放下心来,
“甚么事?”
此时间有一位身形高大的汉子,排开众人走到了前头,牟彪回头一看,便拱了拱手,
“王领队,今儿晚上这山林里怕是不太平!”
这便是那荣成商队的领队王纶,他乃是久走江湖之人,侧耳一听立时便知晓了蹊跷,想了想前头两步,冲着林中高喊一声,
“林中是哪一条道上的兄弟,还请出来一见!”
林中静悄悄毫无声息,只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觉着不妙,王纶见状眉头一皱,冲黑漆漆的林中拱了拱手,
“哪位道上的兄弟在此,还请出来相见!”
林中还是没有人说话,王纶刚想再上前两步,却见得山中的密林之中突然升起一点火光,那火光一闪之时,似是打出了信号一般,立时两边的密林之中纷纷也亮起了火光,牟彪眼尖,看清楚那林中的情形之后,立时脸色大变,大叫一声,
“小心火箭!”
却是脚尖疾点,人就往后退去,说话间,只见得林中火光闪动,纷纷跃上了半空之中,
“嗖嗖嗖嗖嗖……”
无数的火点从半坡之上发射而出,带着呼啸之声,划出一道道明亮的弧线,落到了山坳之中,众人搭建的帐篷之上,
“轰……”
此时的帐篷材质为防水,制作时多以油浸,那是根本禁不住火的,无数的火箭落到帐篷顶上,立时便引起了火来,于是人群之中立时一阵的骚乱,有不少人惊叫着从帐蓬之中逃出,也有那顾念着帐篷里的财物,原本已经在外头了,又冲回去抢救财物的,于是这山坳营地里便混乱起来了。
此时间倒是显出了那王纶的本事来了,他见状大喝一声,舌绽春雷一般,震得众人耳鼓发麻,
“大家别慌,别给了歹人可趁之机!”
说罢手中的大刀一挥,高高举起,
“快快聚拢到我这一处!”
众人闻言忙聚拢了过来,而护卫在朱厚照帐边的几人,也是不动声色的护着从帐中出来的四人,混入了人群之中,牟彪立在王纶身后未动,目光在两边的山林之中来回的巡视,半晌沉声道,
“王领队,瞧这样子,怕是有二三百人了,这是……早埋伏好了,冲着我们来的?”
王纶也瞧出不对劲儿来了,他一年里头从宣府至大同,怎得也有几趟,对沿路各处的山头那是早一清二楚了,除了那蒋矬子一帮有七八十号人外,旁的山头也不过二三十人,还有那剪径的毛贼二三人都敢劫道的,他却是从未见过这么一大拨人,
“这些人都是从哪儿来的?”
正自纳闷间,却见得一旁的山林之中钻出一人来,此人生的矮矬,身高只在高大的王纶腰腹之间,手里提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子,光着头,一身的横肉,肌肉凸出,两条大腿又粗又壮,以至的走路都是外八字,远远看着便如一个蛤蟆成了精一般,待得走近了再看他相貌。
更像一只蛤蟆了,凸眼大嘴,鼻梁还塌,以至的鼻孔有些上翻,那模样便是在此等紧张的情形之下,也让许多人忍不住撇嘴,
“这哥们儿的爹娘也不知怎么把他生出来的!”
莫非当初是在蛤蟆窝里生的?
王纶是见过这位的,当下双眸一凝,
“蒋矬子,你如今倒是厉害了,竟能纠集这么多人手?”
那蛤蟆精咧嘴一笑,露出上下四颗又大又宽的门牙来,
“嘿嘿……王兄别来无恙啊?”
王纶手腕一翻,刀尖向下一垂,拱手道,
“好说好说!托您的福,倒还能混口饭吃!”
蒋矬子又嘿嘿一笑,
“王兄,能吃上饭,兄弟们可艰难了,这世道是一天不如一天,兄弟们在山上忍饥挨饿的实在难捱,今儿下山来就是向王兄讨一口饭吃,不知王兄可是肯帮忙呀?”
那王纶闻言心知今儿的事怕是不能善了了,只他久走江湖,城府极深,闻言笑道,
“兄弟们有难处,自然是能帮就帮的……”
当下一招手,后头有人拿了钱袋过来,那蒋矬子还未待他开口,便脸色一沉道,
“王兄,好没诚意……”
说罢手中的棍子一挥,
“你瞧瞧我这么多兄弟,你那点儿银子喝水都不够……”
这厢将手里的棍子往地上一杵道,
“王兄,都是明白人,也少要说那些场面话,今儿我这么多的兄弟,不能空手而回,这样吧……”
他目光扫过面前的一众人,
“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也不能不给王兄脸面,你们人走,东西留下……”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道,
“除了身上的东西,甚么都不许带!”
王纶闻言脸上肌肉一阵抽动,怒极反笑,
“哈哈哈……蒋矬子,你当你是个甚么东西,以为人多便敢来挡老子们的道,我前头同你那是客气,你若是给脸不要,那就别怪老子手中的刀不留情了!”
那蛤蟆精闻言不怒反笑,
“哈哈!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