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不等皇帝说话,又紧接着道:“前阵子平南王府宝库被盗,那贼人在臣父亲的封地被捉,与平南王府交接时,臣下偶然发觉他们的阴谋。当时还未得到切实证据,不敢确认,也不敢上报,但臣下又心系陛下安危,不得已离开封地,独自追查,这才能在今日阻止他们的阴谋。”
皇帝似是安下了心,笑了笑:“今夜朕这寝宫倒真是热闹。”
宫九道:“让陛下受惊了。”
与他们两人的气定神闲相比,平南王世子和王安简直要气炸了。眼看胜利在望,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们怎能不惊,怎能不气?
平南王世子气的指尖颤抖,咬牙切齿道:“先杀了皇帝,再杀宫九。”
皇帝微微一笑:“不颠倒黑白了?”
平南王世子眼中全是恶毒,没有说话。
就在两人口头嘴炮的同时,宫九和白衣剑客也战作一团,白衣剑客虽然也是江湖上的一流剑客,但终究还是不如宫九剑法高超,渐渐已出现了劣势。
忽然,宫九手中长剑一旋,剑光在白衣剑客眼前一晃,将其逼退一步,接着脚尖一点,下一刻忽然出现在平南王世子面前!
平南王世子本还在集中精神关注战局,对方敌手忽然就来到了自己面前,他不禁大吃一惊,面上布满惊恐之色,刚要张口,忽然眼前血光一闪,一颗头颅已经滴溜溜滚到了地下。
一旁的王安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平南王世子脖子里喷涌而出的滚烫鲜血泼了满脸,他呆呆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继而厉声尖叫了一声,抖着腿后退了一步,然后跌倒在地上,裤子立刻就湿了。
宫九没杀他。他眼睛余光一扫,见白衣剑客已回来救援,却没趁着这个机会杀死皇帝,眸子里闪过些失望之色,下一刻已持着剑,两人再次剑锋相对。
白衣剑客见平南王世子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也不欲与宫九缠斗。宫九却不愿放过他,两人你来我往了数个回合,白衣剑客忽然挽了个剑花,剑尖瞬时一分二,二分四,虚虚实实,由四个方向向宫九刺来。
宫九像是被这一招惑住了,没有硬接,向旁边退了一步。白衣剑客借此机会,身子猛的一闪,向窗边而去,想要破窗而出。
宫九躲过白衣剑客的攻击,想起在外面的布置,也没有再追,而是轻巧一旋身,忽然向着皇帝这边飞掠而去!
一双黑眸之中冷意湛然,哪里还有先前半点恭谨?
分明是要像对待平南王世子一般,取下皇帝项上人头!
眼下已是必死之局,皇帝挡不住宫九这一击,白衣剑客离的很远,已快来到窗边,而他身旁的王安,也只是刚刚才努力站起来,正迈开抖个不停的双腿想要逃跑。
没有人能来救皇帝。
正当此时,白衣剑客身子忽然一转,晶莹修长的右手轻轻伸出,贴在王安背后,一股中正平和的磅礴之力顿时自他手心汹涌而出,推着王安的身体猛的朝宫九飞射而去!
察觉到有人来袭,宫九猝不及防间回身一挡,就在这片刻之间,战局已被扭转。
白衣剑客再不藏拙,一股清冷缥缈的剑意自他身上冲天而起,这白色的影子一闪,倏忽间已来到皇帝身前,挑上宫九的剑尖。
长剑后是一双清冷若无波寒潭的黑色眸子。
宫九认得这道剑意,也认得这双眸子。他瞳孔一缩,面上又惊又怒,失声道:“是你?!”
白衣剑客伸手将脸上人/皮/面/具一撕,露出顾无忧那张及有辨识度的脸来。他看着宫九,持剑长身而立,冷声道:“是我。”
这时,刚才还无声无息的鱼家兄弟,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将皇帝围在身边,保护了起来。
宫九目眦欲裂。他确认刚刚这四人已经断了气,现在来看,根本就是顾无忧和皇帝早已知道今天会发生了什么,这才提前给这四人吃下龟息丹,引他和平南王世子上钩!
顾无忧冷冷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以为自己是那坐而收利的渔翁,却未曾想到身后竟还立着一只黄雀。”
宫九在太平王府时和顾无忧对上过,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两人过了十数招,宫九的剑意剑术被顾无忧双双压制,眼见事情已经快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宫九终于扬声道:“师傅!”
没有人回应。
宫九原本还算气定神闲的神态终于绷不住了。
他知道,如果吴明还在外面,听见这句话必然会进来帮忙,绝不需要他再叫第二遍。
可是他没有。
没有人,没有声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宫九看着顾无忧,脸色彻底变了,黑的可怕:“你做了什么?”
顾无忧神色淡淡,似是一切尽在掌握般,他道:“一点以防意外的措施。”
宫九气的脸色发青,但心底还奇异的十分镇定冷静。他心知大势已去,再待下去也讨不了好,因此在与顾无忧缠斗之时,已暗暗想要找机会逃离。
但顾无忧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宫九实在狡猾多智,若这一回放过他,不知下次再遇见会是什么时候了。
因此顾无忧虽然不知道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但已提前用剑势封住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