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其命脉真元打开,以后随他去吧。 今天是最后一步了。 “你真虚伪,别以为我会求饶。我连恨都不会恨你。” 曷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再不猖狂几下,就没机会了。 漏刻声滴滴答答,仰望苍穹得太久,眼睛酸痛起来,一走神,不知不觉陷入昏迷。他以为短暂的眩晕,只在须臾之间,实则半个时辰悄然流逝。 “你?我,还活着?”他有些吃惊。 太璞挥袂,不屑道:“不好吗?活着才能挣抢,才能继续犯蠢。呵~听闻蚩血盟圣使之位略有空缺,曷朱旗主可愿争上一争?” 说罢,抬脚狠狠锤在他柔嫩的肚皮上。力道之大,震得对方四肢反弹乱颤。 “你?” 曷朱惊讶,渐而恍然大悟,怪不得不肯放他走,心思难测啊。 蚩血盟设四大护法,护法之下立十二圣使,再次便是堂主、旗主、头下主…… 因圣使意外殒灭,难得空出缺位。魑魅魍魉蠢蠢欲动,谁都敢想,愿意试试自己能否更上一层。曷朱也不例外,被困的这段时间里,他静不下来,反反复复,烦躁非常。 有趣的是考题,此次选拔新圣使,看谁先从湫言宗第三十八代宗主衣冠冢中,取出陪葬的一面琥玉傩罩。 原本,曷朱并不愿踏入湫渊琹山地界,但冷眼旁观,竞争者皆铩羽而归,又知陵苕峰太璞子近日出关,终究按捺不住。一则是趁湫言宗事忙,二则自持会受庇佑,想着尝试下,也没什么损失。 “是又如何。” 成功了,是把握时机;失败了,是贪婪自负。 若以成败论英雄,则天下无英雄矣。 “你坐不稳那个位子。” 太璞冷冷道:“就凭你?太弱了。多少眼睛看着呢,容不得有任何纰漏。你能取得如今成就,已然不俗,别贪得无厌,做好小小旗主就够了。” 多练功,少生事,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多少懂点道理吧。 曷朱不服气,从地上缓缓爬起,喘着气,讥讽道:“那么多双眼睛盯呢,你怎么就授度成为长老了?” 少年姿貌甚佳,有英气,唯独眉宇间暗透一丝恣意本色。鼓起来的威势姿态看似强盛,然而有懈可击,满是破绽。脸上的青涩初初褪去,显得还不够老成。琥铂双瞳略似凶狠,嘴角微露出森森白牙,却只能为他的阴骘,添增一份可笑的稚嫩感。 太璞活得比他久,踏过的风浪、懂得的见识也比他多。所以她不会笑话他,反倒陷入深深反思。 花开花落的时间里,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无悲无喜,没有任何情绪流露地看着自己的小师弟,从他身上瞧见她师父的影子,望见往昔温馨的画面。 不知看了多久,看得曷朱发憷,有点沉不住气。 “你……又要搞什么花样?” 烟光日影、露气岚风,浮动于疏枝密叶之间。 恍惚,他看不到了她的眼睛。唯独耳畔响起一声指令。“你可以走了。” “什么?” “你有你的路要走,我有我的道要求,走吧,走吧。” 太璞下颚微扬,复垂首,敛衣袖,语气异常温和,“以前不总嫌我多管闲事吗?今后如你所愿,不会再插手闹你心烦。” 每每她都会说几句嫌弃话来,说得多了,他也不当回事。 可这笑意何等寡淡啊,言语冷漠缥缈,隐约有一丝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 曷朱愕然,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正欲反驳或嗤笑,身形却感无比沉重,两眼一花,腾云驾雾般,已在刹那被移出了结界。 待他落地,茫然放眼望去,竟身处湫渊琹山外。 叶黄枫丹犹在,风物向秋潇洒。 黑夜里,他唯闻枯涩的树叶清香,以及侧耳听到细碎的脚步声。 “还活着呀。” 那笑声爽朗,令曷朱很是恼火。 “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