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都可以。 “可我饿呀。” 她委屈极了。 仅仅午饭吃点五谷杂粮,早晚两餐都是餐风饮霞的,啃上两根灵草,算作解馋了。兔子都比她幸福。 辟谷无数回都没用。 以她太虚境界,其实早不必进食补养了,但精神层面,尚未完全戒掉。 “去~你怎么还不走~” 太璞抬眸,态度嫌弃,“师兄不是让我出去走走?” 转瞬,又目光烨烨生辉,柔柔道:“怪难为情的,还要看我起床脱衣,穿衣梳妆呀?”躺了十余日,半步不离床榻,青丝凌乱得好似乌鹊巢窝。 而如今经她这一劝慰,隋知寒方意识到了不妥。 单夹衣裳,半栊软玉肌体,薄被根本遮掩不住。 不堪再睹。 深受惊吓一般,屋内的身影遽然消退。 空中唯现一张折成鹘鸼的符纸,掉落在太璞手掌心。 “该去见见师父了。” 轻若尘芥,透着惆怅。 她的师父就埋在陵苕峰,自出关后,她从未探望过一回。 雨后的空山确实清爽怡然,绿森夹道,林海间水珠儿乱弹。一滴复一滴,时断时续,仿佛不惜粉身碎骨,只为在大地上盛开出一朵晶莹花儿。 如珠之水,倒影一方琉璃世界。 盘屈虬柯,万千郁枝不断交错。虫籁泉韵,澄澈蓬勃,为这片浓秀画卷增添一抹生气。 几圃名花异果旁,有几名弟子在偷懒。 “听闻前些日,太璞长老把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子打得半死,激烈至极啊,地动山摇的。” “咿~你可别乱说,我见星陈师叔是个好的,就是冷漠了些。” “对呀,不至于打得半死吧。你哪里听说的,不好以讹传讹啊~” 显胖的男弟子也疑惑着,“我听明淡峰的师妹说的?” “那师妹又从哪里听来呢?”扛锄头的女弟子接着问道。 胖弟子思忖片刻,回答道:“据说是从灵均峰的师弟哪里听来的。” “咿~那就更不可能啦。” 背着竹筐的小女童指出其中关键,“听心长老的灵均峰啊~师兄,那可是灵均峰,他们不怕被听心长老责罚吗?” 众所周知,听心长老德高望重,执掌训导之责,待人接物最为严厉。她门下的弟子以谨慎出名,是万万不敢说什么闲话的。 “这~” 胖弟子受挫道:“那你可知前些天,玄采峰为何响起巨雷般的动静?” “也是呀。” 有人在思考,“那日腾起浓浓烟雾,吓得我差点咬到舌头。太璞长老又不现身,嘴碎的说是被星陈师叔气病了。” 这话夸张得,另一名背筐小弟子也听不下去了,“太璞长老可是宗门唯一的太虚阶位啊,会生病吗?不可能,绝不可能的啦。” “嗯嗯~” 众人点头。 “应该又闭关了吧。” “对呀,有理有理。太璞长老出关时光芒万丈,闭关时晴天霹雳,再正常不过了。” “嗯嗯~” 众人再点头。 “星陈师叔好惨,承受不白之冤啊~” “确实,下次再遇这种事,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扛锄头的女弟子建议道:“可以告诉灵均峰的同门。” 查明真相,然后严惩不贷。听心长老最厌恶口舌之争。 几人觉得有趣,幻想出造谣者受罚场面,不禁嘿嘿笑裂了嘴。 陵苕峰与明淡峰互为表里,陵苕峰种植奇花异草,驯养灵禽仙兽,用以资助明淡峰炼丹所需。明淡峰绝大多数的折耗,都依靠陵苕峰来添补。 故而,陵苕峰弟子擅长的,不是画符施咒、术数推命、斋醮科仪……而是种地。 太璞从他们边上悄悄走过,这几名弟子竟然毫无察觉。 她不由暗暗摇头感慨,“人美心善,就是有待进步啊。” 而能发现她到来的,整整一个陵苕峰,凑不出五个手指数来。 现任峰主无措子赶紧跑来见礼,“长老亲临,老朽有失远迎。” 无措子,手足无措的无措。 他是湫言宗“无”字辈弟子,辈分在太璞师父禹业之上。因陵苕峰英才零落,兼之本不怎么厉害,一时无人,峰主之位便压在了无措子身上。 虽说是峰主,实则仅仅代领峰主职权而已。 老峰主仙逝前,依遗嘱所言,托付的是太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