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法性空,自然无男女相。” “众生以妄想心而视,歧视女子观念则生于此。” 太璞不动声色地去除“诅咒”时,龙不凡早已沦为笑柄。 湫言宗弟子不齿他作风,纷纷与之划清界限。 但时间是仁慈的,会逐渐抹平一切痕迹。 宗门清修,难得热闹。 几日后,有藏岚客登门造访。 天下修仙玄门,以紫音岚湫桑五派为尊,其中,藏岚山名望还略高于湫言宗。 藏岚山亦遵从古制,春服为青色,不过各派所染颜色之浓淡,以及服饰徽纹等略有差异。 如藏岚山偏好苍绿,多织染“待雪无明霜”花。 而湫言宗喜爱䌦色,常织绣“韞玉点墨”之叶。 更不提鬟髻、钗冠之流,各显别样的芳华风采。 说来,除了太璞长老荣升长老尊位时,藏岚山派遣了坤仪子、轻骛子两位长老前来观礼,大致数十年间,双方往来竟变得十分稀少。 年轻一辈的弟子非常好奇,觉得藏岚山弟子甚是有趣,无论男女皆簪花佩香,艳丽无比。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荼锦师姐长得可真好看。” “当然啦,荼锦师姑乃藏岚山第一美人。” 有弟子颔首,深表认可,“柳叶眉间发,桃花脸上生。我若有这半分美貌,便心满意足了。” “嘻嘻~我也是,好羡慕,或许努力修炼能把自己变美些。” 有人开玩笑,“咿~努力成为第二美人?” “师兄也努力呀,你可以变得更加英俊的。” “算啦,我这粗糙模样,天生父母给的,没丑得旁人见了要眼瞎就行。” 几名弟子打闹着,也有严谨性情的弟子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我等修仙之人本该弃绝俗念,何不弃了尘世间的那套胜负欲?反倒要比试个高下。” 几名女弟子问道:“难道荼锦师姐不美吗?” “美~” “美则美矣。” 几道目光注视下,那人一时犯起了口吃,不得不解释:“没说不美,只是觉得荼锦师姐不该,不该仅为藏岚山第一美人啊~哈哈~” “仙宗不妄讲虚言,既然没能上天入地,便无法知晓天女容颜艳媸与否。” “至于其他门派,美得各有千秋。不好随意判断。” “所以……没有所谓的玄门第一美人吗?” “哈哈,有啊。” “在碧虚城呢。” “碧虚城?” “咿~似乎听过。” “是了是了,我负责整理舆图,见到过这三个字,但究竟在哪里呢,好像从未标明清楚过。” 较为年长的弟子笑得神秘,慢吞吞道:“小师妹可知‘集虚大会’。” “百年集虚?” “对的。听止于耳,心止于符,唯道集虚,以观其妙。” “每逢百年,一次集虚。各派合力召开,自然盛况无双。”那老执事回忆当年,“时值大会,精英齐聚,各派掌教都会亲临,彼此缔结友好,互通修真悟道之经验。” 他沉醉起来,“百年前,轮到了碧虚城。有好事者品评人物,谈及紫渊阙碎金长老丰颐硕肤、英爽朗然;潮音阁镜澜子师兄清尚卓逸、风流蕴藉;空桑庐风睿、风玉溆姐弟双璧灵辉、瓌姿玮态……” “那荼锦师姐呢?”有人插话道。 老执事笑了,也不介意,继续说道:“四个字:冠绝当代。” “真的?” “真的,在场之人无不为其倾倒,所谓倾国也,绝代佳人难得,花下见无期,一双愁黛远山眉……” “记得太璞长老也夸了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感慨自己容色平常。” 实际上,太璞真的有点嫌弃自己,深深赞同古人所言:‘媚态之在人身,犹火之有焰,灯之有光,珠贝金银之有宝色。’她感慨过自己神情木讷,还不够妩媚。 但当时,只有隋知寒等少数几人,听清楚了她的喃喃自语。 “其实太璞长老也很好看呀。” “废话哦~当年集虚大会,就有人夸赞长老‘眉目清扬,岑蔚璀错,仿佛霁青新月,渐染夜色。’可惜忘记是谁说的了。到底那时我还年幼。一晃眼,都一百零八岁了,老咯~” “老师叔,你八岁都能记住那么多呀?” “老咯,本来还能记得更多。”老执事捋须,笑得有些得意。 有弟子好奇了,“长老呢?好事者眼睛不瞎,不会没有品评几句吧。” 然而这点,却让两位老师兄弟为难了。 虽然长老风华有目共睹,但不知当年太璞长老使了什么手段,能让那位好事之人舍弃评价美人,独独另辟蹊径,尽去品论世间媸陋之貌。 所以,没有。 关于太璞长老,一句话都没有。 老执事打哈,只说道:“当然也是好话啦。” 结果有不长心的小弟子附和道:“确实呀,不然昭凡怎么会说梦话,嘴里念着长老名字……” “闭嘴吧。” 众人齐齐盯着他,“讲什么不好,偏提他,你真要那么思念,不妨前去寒焰狱陪他受罚吧。” “……” 小弟子怯怯道:“我,是我失言了。” “若连这点羞耻尊卑都不懂,那还修什么仙。” 老执事虽知他无意冒犯,但仍然要告诫一番。 在湫言宗弟子心里,太璞长老品性寒芒色正,功绩出类拔萃,言行德才兼备……可谓宗门之柱石。 岂能容许谁不尊重对待。 鸦雀无声了片刻,众人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打闹。 “师兄记性好,我也不差。记得当时不少人犯了痴病。有的送诗,写几句‘晶莹雨露,袅娜飞兮’来卖弄。要我看,太俗了。” “哈哈,有人还唱情歌呢,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