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郡主听出来宁王是针对程筠才说的这些话,护犊子道:“王爷,是我要进来的,怎么不可以吗?之前你可是经常让我进的,如今怎么变了?你是对我有意见了?”
宁王冰冷的目光听见丹阳郡主如此说,霎时变了。
如大雪初霁,他看向丹阳郡主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柔和,柔情似水地道:“是本王误会了,郡主想进就进,本王对郡主没有任何意见。”
丹阳郡主嘲讽道:“是吗?可你刚才咄咄逼人的样子是给谁看的?难道不是给本郡主看的?告诉你,别以为本郡主不会生气,一直以来是你要跟着本郡主,本郡主一点不想被你跟着,还望你明白自己的地位和处境!”
是他强行跟着她,可不是她求着。
既然如此那就得无条件服从,反正她一点不在乎他!
听懂了话外音,宁王神色微微沉了沉,不过依旧笑了起来:“郡主放心,本王肯定不会逾距,倒是你这位师父,为何半夜出现在本王寝帐?”
程筠完全不紧张:“王爷刚才出门不在,应该不知道我家进了小毛贼,那贼往这边跑了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我和郡主正在找呢。”
宁王眉眼蹙起:“你们这小地方还有小毛贼?”
“我也觉得奇怪,我们这儿平日里安宁得很,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居然多了个溜门撬锁的人。”她顿了顿,忽然问出声,“王爷,不知你方才去了哪里?”
宁王道:“程娘子是在怀疑本王?”
“不敢,只是出于好奇,所以才问的,王爷难道不方便如实相告?”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王爷身份尊贵,根本不是她这种小村妇能够得罪的,可宁王太可疑了,她不得不冒着得罪人的风险逼问。
再说,倘若刺客真的是宁王,就证明宁王对她们家有所图,撕破脸得罪人是迟早的事。
倘若不是,那她过会好好道歉。
宁王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狂傲地道:“喏,本王是看在你是郡主师父的面子上才回你的,不然本王都懒得搭理你,本王方才去你们村子里的河边洗澡去了,这衣服还是湿的。”
程筠看向地上的衣服。
确实是湿的,而且还不是夜行衣,上面更没有血渍。
血渍!
“王爷,方才我和小偷打斗时刺伤了他的胳膊……”
宁王脸色拉了下来:“怎么,你怀疑本王会去偷鸡摸狗?本王是王爷,能看得上你们村子里的东西?你个村妇,简直越说越过分!”
丹阳郡主疾言厉色地道:“王爷,你什么意思?打我的脸吗?”
宁王怒气翻涌,听见她这话,忍了忍道:“想看本王胳膊?”
“行,本王给你看!”
说着,宁王扯掉自己的衣服,上半身露了出来,程筠不闪不避,没有半点羞涩,反而丹阳郡主红着脸转过头。
程筠目光落在宁王的肩膀上,眉角紧紧地皱起。
“怎么样,没有吧?看够了么!”
“是我误会了。”
宁王三两下将衣服穿好,对着她翻了个白眼:“行了,本王看在郡主的面子上不和你这种村妇计较,赶紧出去,本王要休息了!”
程筠颔首,冷着一张脸出了营帐。
难不成真是她误会了?
宁王胳膊确实没有伤口,连血腥味她都没闻出来,她不相信别人,但不会不相信自己的嗅觉。
丹阳郡主跟了出来:“师父,你早点回去歇息,那小毛贼估计不敢来了。”
程筠面无表情:“宁王身手怎么样?”
“那自然是比不上少将军万分之一。”丹阳郡主害怕程筠联想,急忙解释,“宁王从小养尊处优,君子六艺学得奇差,他也就一个骑术比较好。”
程筠悬着的心落了下去,交代丹阳郡主早点睡便回去了。
不过她没进院子,而是朝宁王说的河边走了过去。
她翻找半天,没察觉怪异之处,回到家天已经蒙蒙亮,她打了个哈欠,在躺椅上眯了会。
隔日,溪水村传来了罗婉要大婚的消息。
娶她的人是隔壁村子的老男人,约莫三十岁,掉进河里昏迷不醒,想要娶妻冲喜,家庭条件是隔壁村子最差的,不过他们家愿意给罗婉三两银子作为彩礼。
冯氏打心眼里想将罗婉嫁给高门大户,一开始根本没答应这门婚事。
可两天过去没有其他人来求娶,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女儿死,便硬着头皮答应了。
罗婉整日整夜地哭,眼睛都肿了,又恨又感叹世道不公。
早知如此,她不应该听冯氏的话去勾引曹尧!
“阿婉,是娘对不起你。”冯氏心情同样不好,拉着她的手安慰,“不过娘听说了,他快死了,你先嫁过去,等他彻底断了气,娘找个借口把你接回来,到时候重新给你找户人家。”
罗婉眼泪飒飒地掉:“娘,我绝对要把那个贱人碎尸万段!”
冯氏抱着她道:“这口气我也咽不下,阿婉,咱们先把眼前的难关给度过来,只要命还在,什么都好说。”
“嗯。”罗婉眼神如浸泡在寒冬腊月,冰冷刺骨。
婚礼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