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大门外。
皎洁的月光之下。
雪女面对着高渐离，端木蓉面对着盖聂。
卫庄看看沉默不语的四人，随后又转头看向将军府。
偶尔能听到从里面传出男人和女人的欢笑声。
只听声音他也能判断出，那笑声就是赤练的声音。
曾经的韩国红莲公主，如今的冷血杀手赤练，外人眼中她是不折不扣的蛇蝎美人，但卫庄知道这样狠毒坚强的外表下，她曾经经历过不堪回首的过去。
耳边忽然又响起赤练说过的话。
“只有经历过真正噩梦的心，才能够被锤炼得坚如铁石……”
但只有卫庄知道曾经还有这么一个人让她坚如铁石的心上保留着那么一片柔软。
然而。
仅存的那一片柔软，今晚之后也将荡然无存。
“卫庄大人。”
“我们……”
无双鬼凑到身后话还没说完，却被卫庄冷漠的抬手打断。
“我们走！”
沉默了片刻后。
卫庄转身头也不回的迈步就走。
白凤凰、无双鬼和隐蝠紧随其后，临走之时还不忘看一眼另外四人。
“阿雪。”
“不要过来！”
高渐离拖着重伤的身体，刚刚想要靠近雪女一步，立刻就被雪女出声阻止。
“为什么？”
“如今你我男女有别，还是自重些比较好。”
“不！不应该这样，我们曾经有过约定，等完成大哥的遗愿之后，我们一起远走天涯，从此再也不理尘世间的纷争。”
“都忘了吧！忘了这个约定，忘了曾经的我，忘了你我之间的一切。”
“不行！我忘不掉！这一切的一切怎么能忘掉！”
“呵呵呵……可以的，我可以，你也可以。”
雪女摇了摇头一声轻笑，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而对面的高渐离却心如刀绞，身体微颤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小高。”
“还记得阳春白雪吗？”
“当然记得。”
“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忘。”
听到雪女这样的询问，高渐离似乎看到一丝曙光，立刻急切的开口说道。
“那好。”
“你我再合奏一次吧。”
言罢。
雪女随手将萧拿了出来，对面的高渐离也拿了出来。
片刻后。
将军府外回荡起悠扬的乐曲。
伴随着这首乐曲不远处的盖聂也终于开口。
“蓉姑娘，对不起！”
“在下……”
看到盖聂欲言又止，端木蓉却粲然一笑。
“所有事情皆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今日一别再无相见之日，还望盖聂先生多多保重。”
闻言。
盖聂拿着渊虹剑的手猛然一颤，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二人沉默的时候，盗跖等几人突然跑过来.
“蓉姑娘。”
“都怪我没用，没能好好保护你，可是……”
“可是你绝不能留在蒙昊身边！”
“现在我就带你逃走，带你逃到一个蒙昊抓不到的地方。”
盗跖先是声泪俱下的连连道歉，接着又言辞决绝的要带走端木蓉。
“没错！”
“蓉姑娘你不能留在蒙昊身边，他……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比秦皇嬴政还要残暴！”
“小跖跑得快，我留下挡住他们，你们一定能逃出虎口！”
大铁锤也凑上来拍着胸脯说道。
“蓉姑娘。”
“老头子我……”
唉！
班大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站到一边摇着头唉声叹气。
“蓉姑娘。”
“为了搭救老夫这条命，实在是太委屈你了。”
被释放的徐夫子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大家不要伤心难过。”
“墨家没有了我，至少还有大家在，只是……”
“只是今日一别之后，他日再相见我们便是敌人，端木蓉在此先向各位赔罪了，恳请大家不要……不要怪罪于我。”
言罢。
端木蓉弯腰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再次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但很快她便伸手擦干所有泪痕。
“好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希望今后不会再与各位相见。”
话音落下。
端木蓉干净利落的转过身，迈步朝着将军府大门内走去。
“蓉姑娘。”
“蓉姑娘。”
“……”
盗跖、大铁锤、班大师和徐夫子纷纷呼喊，只有盖聂是唯一没有开口的人。
然而。
端木蓉却只是停了一下脚步，甚至就连头也没有回一下，继续迈着步子走进将军府。
“都怪我没用！都怪我没用……”
几个人当中只有盗跖痛哭流涕顿足捶胸。
与此同时。
雪女和高渐离合奏的阳春白雪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