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青年这般不加掩饰嘲讽的话,五双眼睛齐齐的望了过去。
细碎的阳光似泼墨一般从长长的长廊后方洒过来,淡淡的金色映衬着青年幽深的眉眼。
调皮的金光溜过他的发尖,最终停留在青年线条流畅的下颌角。
他整个人都好似沐浴在金光之中,氤氲弥漫的金色,给青年带来了一种别致的朦胧。
鸦羽般的睫毛浓密又卷翘,那双幽深的眸子,就这般带着漫不经心淡淡的暼向了温家人。
温家人的视线深深的望进了青年那双平静的眼眸里。
早晨的阳光很灿烂,却丝毫没有洒落到他们的身上,他们五口人能够活动的空间就只有这间不到十米见方的房子,没有阳光,也没有风,只有无边的寂静和阴冷。
入眼皆是雪白的一片,仅有的家具是一张一米五的单人床和一个磨圆了棱角的桌子,整整大半年的时间,他们都被困在这个逼仄的房间里,几乎彻底的与世隔绝了起来。
门口那寸长的小窗,是他们能够探查外界的唯一通道,但平日里,即使是这般小的小窗,都用一根根的铁栏杆嵌了起来,只有送饭的时候才会打开,唯恐他们会通过这个小窗逃离出去。
若不是因为五个人被关在一起,他们可以一起辱骂设计陷害他们,将他们关到了精神病院的云励寒,恐怕他们早就坚持不住,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要么真的疯掉,要么就是自杀了。
在被关进这间精神病院以前,他们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体会到原来拥有自由也竟是那般的千难万难。
活动的地方只有十米见方,即使是闭上双眼,都可以摸索得到,这大半年的时间他们熬的身心俱疲,几乎都快要真的成了疯子了。
若不是因为他们一直强撑着,在从那种癫狂的情绪当中缓和过来以后再也没做过疯狂的事情,恐怕他们都根本没有资格向精神病院方申请云励寒来探监。
此时温文山内心几乎在滴血,他堂堂上市集团的董事长,身家数十个亿的上流人士,竟然会落到这个地步!
被关在精神病院里,一举一动全部都在监视之下,没有**,甚至是没有人权。
何其的不幸。
或许……这就是报应?
就像他当初没有丝毫的考虑就把温书承关在了逼仄的阁楼里一样,让一个好好的孩子变成了沉默的木头,全然没有了思想,灵魂都几乎被禁锢了起来,只剩下一具苍白羸弱的皮囊。
如今,他们也成了这样。
但是,为什么心里却还是这么的恨呢……
温文山猛地上前一步,双手死死的抵着小窗上的铁栏杆,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把那铁栏杆给掰开,他猩红的眸子中满含杀意,凌厉的眼神似刀子一般射过去。
牙齿咬的嘎吱作响,抵着铁栏杆的手指间骨头几乎移位,那一双幽幽的眼眸,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宛若一匹饿到了极致的孤狼,下一秒就会冲上前去,一口咬断云励寒的脖子。
“温书承!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云励寒眼皮微微抬了抬,淡漠的眼神猛然爆发出一道刺眼的光,刺的温文山头皮发麻。
下一瞬,铺天盖地而来的戾气向着温文山压过来,压的他几乎无法呼吸。
日头渐渐爬高,残存的影子落在云励寒身上,金红色的阳光印着他的脸,好似铺满了一层血色。
那双幽深的眸子更加平淡,宛如千万年古潭一般深不见底,但从那眼眸中迸发出来的寒意,却好似化为了一头猛虎。
顷刻间一口咬断了那野狼的脖子,刺目的鲜血溅了那猛虎满头满脸。
云励寒歪歪的站着,凌厉的眼眸又恢复到了那漠然的样子,似乎不将世间万物都放在眼中。
他轻轻的弯了唇角,慵懒的好似在享受阳光,眼眸垂了下来,“即便我将来会不得好死,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云励寒视线扫过一圈,将温家人脸上狰狞的神色全部都收进了眼里,他浅浅一笑,面露讥讽,“好可惜啊,就算我不得好死,你们也看不到了。”
“这里,就是你们最终的归宿。”
温文山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双目充斥着猩红,宛若一只抓着最后一抹希望的兽,在无边的暗夜里痛苦挣扎,他的牙齿咬的嘎吱作响,满含愤恨的话语随之落下,“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爸!”眼看温文山要彻底的激怒云励寒,温舒柔大声喊了一句,试图把处在暴怒边缘的温文案给拉回来。
温舒柔死死的咬着牙,口腔中是一股浓郁到让她近乎作呕的血腥味,手指深深的掐进血肉里,满腔的怒火和恨意几乎将她整个都吞没。
可即便如此,她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话时那咬牙切齿的味道透露了她心中的愤恨,“爸,三哥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跟他好好说一说,父子之间有哪有隔夜仇呢?”
他们此次能不能出去,就看云励寒答不答应了,如果依旧像温文山那样的说着一些得罪人的话气走了云励寒,他们恐怕这一辈子都要呆在精神病院里了。
温舒柔刺耳的声响唤起了温文山的些许理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脸上的阴翳压下去,用自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