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摇头,“谢谢柱子哥哥,柱子哥哥吃饼。”康康小朋友把已经被黑爪子祸害成黑饼的饼子,还只有半块,递给严柱。
柱子哥哥对他们好,经常给他们带吃的,他们很喜欢柱子哥哥。他们有好吃的也会分享给柱子哥哥,更何况刚刚柱子哥哥还帮了他们。
严柱很有大哥风范,把饼推回去,“你们自己吃,以后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你们,你们就跟柱子哥哥说,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小丫头眼泪鼻涕还挂在脸上,瞬间就笑了,“柱子哥哥棒棒。”
严柱被小马屁拍得心花怒放,“行了,你们自己玩,我得去给我奶送开水了。”
严柱一走,安安康康小朋友继续分饼,刚刚小伙伴帮他们叫来了柱子哥哥,救了他们的命,双方关系瞬间就拉近了一大截,亲热得很。
师墨用精神力将两个小家伙送到他们爸爸眼皮子底下就收了回来,安心除草,一点没发现父子三人的热闹。
看天色差不多了,开始准备午饭,男人这么辛苦,可不能白面馒头就白开水。
县城,汽车站,严大智接了一群衣衫褴褛,神情凄苦,伤痕累累的人,又接了一群青春正茂的少男少女。
一群是到严家大队接受改造的坏分子,一群是响应号召,上山下乡的有志青年。
严大智看了眼一群人,泾渭分明,很好,“东西都拿好,走了。”
“大队长,我们就这么走回去吗?”艾淑仪是知青队里长相最为艳丽,穿着最为时新,做派最为娇气的女知青。听了严大智的话,绣眉微蹙。如果不是有资本家的名声,她是不会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苦的。
严大智不是个会欣赏美的,不管是人还是物,他喜欢务实,掀起眼皮,“啊”了一声,就不再开口。
艾淑仪心下微恼,乡下穷酸泥腿子,不识好歹,“大队长,不知道要走多远?”
“不远,也就二十来公里,走快点,还能赶上午饭。”
众人一听,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二十多公里,靠两条腿走,这不是要他们命嘛。
“大队长,我们要不去租辆驴车吧。”邵元是长相帅气,学识渊博的男青年,戴个眼睛,文质彬彬,很有女同志缘。
他话音一落,就有好几个女知青附和,“就是大队长,二十多公里呢,咱们走上一天都走不完。”
“要是大队长怕花钱,我们给啊,要不了几个钱。”
“我们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走回去这腿还能要吗,大队长可别故意欺负我们。”
“对啊,大队长,你不会是故意的吧,就是要折腾我们,给我们下马威。”
严大智的脸色越来越黑,等这些人说完了,才冷冰冰开口,“还当自己是资本家的小姐啊,出门就坐轿,咋啦,走几步路就累死了,那你们还下什么乡,响应什么号召,真当来这游山玩水了,你们就是这么支持国家建设发展的?真要不想待,直接走人,反正现在还没出汽车站,你们哪来回哪去,我还不伺候呢,真当我闲啊,队里忙着夏收,哪有功夫来伺候你们这帮小姐少爷。”
众人被说得一脸惨白,这个世道,什么最敏感,资本家最敏感,这时候别说让他们走,让他们爬都不敢再说什么。
垂着头,跟在严大智身后,老老实实的走。
只是嘴里嘀咕,心里咒骂少不了。
知青后面,是被下放的改造人员。
他们没有人权,没有尊严,别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知青闹腾的时候,他们只是缩在角落,出发的时候,也老老实实一声不吭的跟着。
这群人有二十多个,男女老少都有。
师子蹲下身,低声道,“爸,我背你,你腿脚不好,二十多公里路,不好走。”
师义锋如行尸走肉般避开师子,一瘸一拐的往前挪。
任丹华哭红了眼,风烛残年的身躯在烈日下摇摇欲坠。
师子喉间哽咽,“妈,我背你吧。”
任丹华摇摇头,“老三,我和你爸爸老了,没多少日子活了,你们不一样,还有大好的未来,照顾好自己就行,还有泽长,他才是希望。”
“奶奶,我和爸爸妈妈一起照顾你和爷爷,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小泽长六岁,本来小脸圆嘟嘟的,可现在,瘦了一大圈,还有伤,看着就心疼。
任丹华慈爱的揉揉小家伙的脑袋,六岁的孩子,天真烂漫,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是啊妈,你别多想。”蒙平英高冷明艳,对婆婆很敬爱,小心的扶着她手臂安慰。
任丹华笑而不语,脸上的愁苦怎么都化不开。
师子知道爸妈的心结,坚定道,“妈,我相信小妹没事,等有机会,我就……”
“啪……”师义锋一个不稳,狠狠的摔在地上,额头磕出一个大包,他却不知道疼痛般,拼命的用拳头砸自己的腿,刚硬的汉子,背弯了,鬓角白了,皱纹深了,连眼里的光都暗了,他不想活了,一分钟都不想活了。
“爸,”师子急红了眼,跑过去扶。
师义锋却冷漠的推开他,继续砸自己。
前面严大智听到动静,冷着脸回头,“干什么,怎么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