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片片光滑的青瓦,除了严爱桃和康琼,都激动得浑身在抖,这玩意,可不光是有钱就能弄到,得有关系,称得上是奢侈品了,村子里可没几家有。
康琼毫无存在感的身影隐在黑暗里,死气沉沉的眸子闪过暗光,背影佝偻,在月光下影影绰绰,竟有几分诡异的恐怖。
严爱国推了她一把,压低声音凶狠低吼,“愣着干啥,还不动手。”
康琼吓得一阵瑟缩,远远的绕着严爱国走到青瓦旁,慢吞吞的费力的搬运。
严爱桃眼珠子一直落在煮饭的草棚子里,见几人没有注意到她,偷偷的跑了进去。
棚子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师墨用来掩人耳目的大半缸高粱米和几斤白米,一些杂粮杂面,几块熏肉,再无其他。蔬菜都得明天季慧芳来的时候,从她家里带。
严爱桃很失望,笃定是中午吃完了,在心里把师墨严谨和季慧芳骂了个狗血淋头。
东西虽少,严爱桃雁过拔毛的性子也没打算放弃,吭哧吭哧把用缸装的几斤白米先搬出去,她也是个懒的,宁愿搬重缸,也不愿意找个轻省的东西重新装。
严爱党刚把一叠青瓦放在独轮车上,见了严爱桃正事不干,弄些不值钱的东西,不悦的皱起眉头,“你弄这个干什么?”眼皮子浅的蠢货,这点白米值几个钱?
“当然是吃了,”严爱桃嘀咕一声,家里的白米也就两个哥哥和侄子能吃,她最多自己偷着吃一口,娘偏心,她不自己聪明些,指不定饿成什么样呢。
严爱党懒得搭理她,转身继续去搬青瓦。
严爱桃撇撇嘴,继续搬缸,只是在家里,所有事情都是康琼在做,严爱桃游手好闲,内裤都丢给当牛做马的嫂子,即便农忙时被迫下地,也是磨洋工,身上力气并不大,挪一个缸出来,用尽了全身力气,再把缸挪上车,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两手一撒,就想给自己来点凉风。
“啪……”独轮车猛的翻倒,严爱桃吓得下意识去拉,结果,连人带车一起翻倒。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黑夜。
师墨用精神力将两个小东西罩住,嘴角带笑看着外面的热闹。
严谨挑挑眉,听声音,应该被砸得不轻。
“儿啊!”朱桂花扔掉青瓦,一路飞奔,扑严爱党身上,心肝肉疼的喊。
严爱党差点被扑断气,黑着脸咬牙喊,“起开。”
朱桂花赶紧起身,拽着严爱党的手打量,“儿啊,你哪伤了?快跟娘说说。”
严爱党想骂娘,说个屁啊说,“腿,腿,腿,起开啊。”
“啊?啊啊,对对,老大,还不赶紧过来给你弟搬开,傻愣着干啥。”
严爱国看了眼手里的青瓦,不舍的放下,又看了眼趴着不动的严爱桃,“小妹,赶紧起来。”
严爱桃眼泪汪汪,“大哥,我手疼。”她摔下去的时候双手扑在摔碎的米缸碎片上,两只手都被扎出了血窟窿,疼得哭都忘了,还没人关心她。
严爱国可不是个会心疼弟妹的,虎眼一瞪,“疼什么疼,破点皮就疼死你了,赶紧起来,别压老三腿上。”
“赶紧起来,没看你小哥疼得脸都白了。”朱桂花心疼得要死,这死丫头还一点眼色没有,气死她了。
严爱桃委屈死了,又不敢反驳,愤恨的起身,还满心恶意的,故意在严爱党的腿上撑了撑。
“啊,贱人……”喊叫戛然而止。
朱桂花看着没了声响的严爱党,愣了半晌,才拍着他脸喊,“儿子,儿子?你怎么了儿子?”
严爱国龇龇牙,“妈,爱党好像晕了。”
“哎哟,你个瘪犊子玩意,你弟都晕了你还傻愣着干啥,还不背着你弟去卫生所。”
严爱国看了眼地上青瓦,不甘不愿的“哦”了一声,背着严爱党和朱桂花快步走了。
严爱桃吓得浑身哆嗦,她小哥最后愤怒的眼神让她害怕,完了,他肯定会收拾自己的。
看了眼地上的到处都是的白米,满心不舍,追着朱桂花三人跑走了。
康琼满身阴郁,看了眼草棚,也慢悠悠的走了。
师墨在严谨怀里翻了个身,“房子修好之前,应该能清静。”
严谨笑,“严爱党的腿能伤多久?”
“一辈子。”
严谨挑挑眉,那倒是挺好,老严家应该是热闹了。
小两口没有管院子里的东西,搂在一起,闭上眼睛就开睡。
翌日,严大智带着人来得比第一天早,吃人嘴软,在师墨家吃了顿扎实的饱饭,干活就特别积极。
他们来的时候,小两口才刚起床,把早饭弄下锅。
听到动静,急忙迎了出去,对上严大智的黑脸,青瓦碎了十多块,大米撒了一地,缸也碎了,不用说,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谁干的?”
小两口摇头,师墨道,“昨天累得狠了,睡得死,听到动静出来,人早跑了,不过听声,好像受了伤。本想着早起收拾的,这不,还没腾开手。”
严大智眯了眯眼,大手一挥,“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早点把墙砌起来,免得总有眼皮子浅的人来。”
众人吆喝两声,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