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婶子捏紧钱票,如有千斤重,他们的这个家,是靠师墨两口子撑起来的,要是没有他们,如今怕是命都没了。
“师家侄女,婶子就不跟你说谢了,往后,你只要有事,哪怕要我这条老命,我都给。”
师墨拍拍徐婶子的手,“缘分而已,我就做了些顺水人情,当不得婶子大恩。世道再艰难,活着就有希望,婶子要好好保重身体啊,你可是这个家的支柱。”
徐婶子看着儿媳和两个孙子,因为苦难,眉宇间全是沉重,她要是死了,这个家,怕是会更艰难,“好好,老婆子一定好好活着,为了我孙子,为了我儿媳妇,为了我自己,我一定好好活着。”
祝家四人,泪眼朦胧,如今怕是只有眼泪能表达内心的感慨了。
师墨任他们感慨,随后才道,“婶子,柳嫂子,有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如果你们不愿意,也没关系。”
柳美香忙道,“妹子,你说,只要我们能做的,都行。”
师墨笑笑,“之前你们被抓走,对方想尽办法都无法靠近,我想,你们应该察觉到了什么吧?”
祝家婆媳一愣,是啊,当时太过害怕担忧,没有多想,后来回想起才发现,太不可思议了,那样的小破门怎么可能打不开。
只是,他们无从探知,是什么原因。
两人点头,不明白师墨想说什么。
师墨继续道,“具体原因,我无法跟你们解释,但抓你们的人,拥有同样类似的能力,在这样的能力下,你们觉得自己是否能够反抗?”
“肯定是不能的,就是普通的算计,我们都逃不过。”这点,祝家人都很明白。
“那么,你们手里的东西,就不可能留得住对吧?”
祝家婆媳一愣,看着师墨,眼底带着意外。
师墨笑,“我知道你们手里有一样东西,很重要的东西,品乐的爷爷和爸爸就是为了它丧命的,邱明为了它监视你们好几年。抓你们的人,也是为了这样东西。这次来抓你们的人,我认识,她是我的仇人。本来你们家的秘密,我不准备多问,可那人插手了,不管是什么,我都不可能让得逞。再有,东西你们保不住,甚至会因为它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如果你们信任我们,就将它交给我们,我们一定会妥善处理。”
祝家婆媳脸上有些愧疚,柳美香道,“师妹子,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隐瞒,让你们也跟着受累的,实在是这东西太重要了,孩子的爷爷和爸爸已经因为它丧命,我们也怕给你招来祸事。”
“我懂,嫂子不必自责,品乐爷爷和爸爸用命护下的东西,理应谨慎小心。”
柳美香擦干眼泪,和婆婆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东西,他们护不住了。
如今师墨严谨是他们唯一信任的人,交给他们,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柳美香扯下头上的灰布头巾,这些年,一直用它绑头发,从未换过,颜色很是陈旧,上面还有补丁。
拿出剪刀,沿着针线缝挑断线缝,露出贴在头巾内侧的一块帛娟。小心扯下来,递给师墨。“他们要找的就是这个。”
师墨接在手里,这么多年过去,帛娟竟是半点没变,鲜艳如新,上面有用黑色丝线绣的蚂蚁般大小的文字。
严谨凑过来看,眉头微蹙,“这是……军事武器研究成果报告?”
柳美香点头,“孩子他爷爷和爸爸都是从事军事研究的研究人员,邱明不过是一个看门的临时员工。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了孩子爷爷和爸爸在做这项研究,并且成果一出,他就对他们出手了,企图抢夺研究成果。孩子爷爷和爸爸警醒,才逃过一劫,可他们知道,那些人不会罢手,并且,研究员内部还有叛徒。那时敌人逼得紧,没办法,就把成果交给了我和娘,嘱咐我们一定要守住,这关乎国家未来。翌日,他们出门,就出了意外,双双殒命。我和娘两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谁可信,东西就一直藏着,如今交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带它去它该去的地方。”
师墨不懂军事研究,不懂这份研究成果的意义。
但严谨懂,比任何人都懂,如果这上面的东西做出来,军事,战役上,他们将傲视群雄。
可这东西,要是落入敌人手里,他们自己,将会为此,付出惨痛代价。
严谨很激动,站起身,对着祝家婆媳,恭敬的行了个军礼,“徐同志,柳同志,我代表军人,代表人民,感谢你们的守护。这东西很重要,对人民,对国家,有着关乎生死的作用,我会交上去,如实汇报,给祝家两位同志追封烈士。”
祝家婆媳瞬间泪目,这么些年,祝家父子死得不明不白,悄无声息,他们心痛又无可奈何。
“多谢,多谢严同志,”徐婶子哽咽着道,“孩子爷爷和爸爸,一身都在致力于研究,兢兢业业,当这份报告成功时,别提多高兴了,可他们遗憾,遗憾不能继续为国效力,遗憾总有那些畜生拦路。我们没用,这么些年,东西没能发挥出它该有的价值,他们父子俩的心血没能造福世人,就连给他们正名我们都做不到。幸好有你,谢谢,谢谢,我老婆子不在乎荣誉,不在乎地位,可不想他们父子不明不白,长眠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