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贱人。”听闻消息匆匆而来的帝王甩袖给了她一掌,抱住了受伤的魏深,嘴唇惨白呢喃,“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宣御医,快,快。”
皇后被这一巴掌给扇晕了,跪在地上好久都没能缓和。刘雁自帝王进门,便跪在角落,观望着事态发展。
“我不怕死。”魏深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腕,鲜血从他心口处蔓延至腹中,挤出了惨淡笑容,“我只是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你说。”帝王撕下自己的龙袍护在他心口处,动作轻柔地似对待稀世的珍宝。
“我不明白,我对你到底是什么。”魏深张嘴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
帝王握紧了他的肩膀,不停呢喃,“是朕的错。是朕的错。”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他也不会面临今天的结果。
“御医怎么还不来。”他狂躁大喊,殿内所有宫人战战兢兢,都不敢抬头。
“圣上对魏深可曾用心?”
高高在上的帝王把他从市井泥淖中拉起,赐予他地位,赐予他财禄,赐予他无上的信任与荣宠。他虽是流血不流泪的男儿,却也是个人,怎么不感激,只恨不得以身许国。
开始他以为帝王对他所为是出于龙阳之癖,他心中虽然不爽却也忍耐住了。直到昨晚,帝王醉酒抱着他哭诉“只有他真心待他”,他心上的裂缝完全崩脱,他把一颗完完整整的没有保护的心给捧到了帝王的面前,任对方观赏玩弄。
帝王把头埋在他肩颈处,温热的泪滴到了他颈窝,“魏深是朕第一个爱的男子。”
“够了,足够了。”魏深重重拔出了心口上插着的簪子,往后仰躺,眼泪从眼角处滑落。
一国君主怎可与男子相爱。他魏深死了,帝王的名声就保住了。
“御医呢,御医怎么还不来。”帝王失魂落魄地踢了面前跪在的宫人几脚。
“参见圣上。”一路小跑而来的胡御医进门跪拜,却被帝王一路扯到了龙床之上。
“救不活魏深,你们全都跟着陪葬。”帝王暴戾向跪着的皇后心口踢去。
“饶命啊皇上。”皇后嘴角溢出鲜血,却只能把头低得更低。
“圣上,魏大人已经没了呼吸了。”胡御医背后渗出细密汗水,却来不及擦拭。
时运不济,灭顶之灾就这么快降到他的头顶。
————
原谨在女帝后宫待着的第五个月,长安城传来消息——天启帝重病,被安插在北国的暗探们六神无主,趁机被女帝揪出来不少。
原谨还在观望长安城情况的时候,神秘女子来到了北国。她手持北国先女帝的亲笔遗书,联系了先女帝曾经的拥护者,以为先女帝报仇为名,暗中搅乱北国内政。
事实上,自女帝上位以来,为了巩固位置,她打压世族,提拔了许多的底层民众建立起自己的新势力,被分割了利益与资源的上层阶级自然心生不满。趁着这个机会,她们纷纷出手,想要重选出一个新的代言人。
用残暴手段暂时压住了内乱的女帝,单独召见了肖雨燕,试图说服她为自己的军队提供钱财。她想要以攻打周边小国为名,借机转移国内的内政危机。
已经看过先女帝遗书的肖雨燕,亲口拒绝了。一个为了上位能亲手毒害同胞姐姐的女君,实在不值得她付出。
女帝恼羞成怒,把她囚禁于后宫。她也不着急,时不时去找自己的“儿子”说说话、下下棋,这日子过得倒也还算安稳。
女帝的生辰来临,她下令大肆兴办,以此来证明国家在她管控下仍旧欣欣向荣。
当夜,北国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进了宫中。载歌载舞,进行到一半,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扯去面巾的女子面容与先女帝像了十成十,引得宴饮的王公大臣惊呼,醉酒的女帝却冷笑了一声,“姐姐不应在十八层地狱么,怎会在这处。”
“你知错吗?”带着人皮面具的刘雁一步一步逼近她。在她身后,空无一人。
要不是她亲自来了北国,一一印证了天启帝对她所说的那些隐秘之事,她可能犹在怀疑天启帝亲口所说的借尸还魂之事。
毕竟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诡异之事呢。被自己妹妹毒害死掉的北国先女帝醒来,居然寄生在了男人的身体里,这男人还是长安城高高在上的帝王。
“知错,我有何错?”女帝推开了身旁的女官,扶着矮几立起与她对视,无边的冷笑从嘴角蔓延出去,“就算你死而复生我也不怕你。我能杀你第一次,便能杀你第二次。”
“你还是死性不改。”刘雁把黄色绢帛丢到了她的脸上,学着天启帝曾经教授她的语气道,“妹妹,这是沭阳的亲笔遗书。他说了,他这一生从没把你放在眼里过。”
原谨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总觉得她像极了故人。
原本底气十足的女帝,支撑身体的力量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她脚步踉跄,竟然从高台上滚了下来。
“拿下,拿下这个逆贼。”她尖利的声音在空中飘荡,而参加盛宴的所有人坐在自己原位,皆纹丝不动。她大笑起来。
这后宫,原本就是先女帝的后宫;这大臣,原本就是先女帝亲手稳固的大臣……沭阳,自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