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月后。
“妈,原谨快到家门口了,我去迎一迎吧。”哄宝儿睡着了的应舒,给他罩上了防蚊子的床帘,轻声在摇扇子的婆婆耳边低语。
“等等。”原谨妈妈拉住了她的手,她疑惑回望,低声道,“怎么了?”
“外面太阳毒,穿外套,还有戴帽子。”老人随手捡起边上的衣服递给了她,用眼神示意着帽子的位置。
“谢谢妈。”应舒套上婆婆给的外套,捡了帽子套在头上,甜甜一笑后,脚步轻快离去。
老人在她走后,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到了安睡的小孙子身上,有规律地替他扇着扇子。窗外的聒噪,提醒着她又是一年的秋日了。可这昨日分明就在眼前。
宝儿小手抽动了一下,她这个当外婆的心都化了。不,这日子的确是往前了。不然,她这么可爱的宝贝孙子是哪里来的。
孩子妈嫁到她原家已经有两年了。这两年里,谁不夸她这个做婆婆的好呢,把儿媳妇简直是当亲闺女那般的对待。这时间久了,她真的这样以为了。要不是她这记忆好啊,她也会忘记自己曾经在儿子面前抱怨过儿媳妇的种种了。
她有段时间也是埋怨自己儿子的,以为他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不然,他怎么一点都不管教管家他的媳妇呢,就这样惯着她那娇气的性子,连在老家多待点日子也不肯。所以啊,在儿媳妇怀孕的日子里,她一次都没去过城里——他们住的地方。
她那傻儿媳妇只以为她这个做婆婆的是不想打扰他们小两口的生活,对自己倒是感激得很呐。因此,时不时就托儿子的同班同学给自家带点水果、衣服什么的。大概是日久见人心吧。她这心里对儿媳妇就真的有了这么几分喜欢。
儿媳妇快生了的时候,儿子去了沿海做生意,她实在不放心自家未出世的宝贝孙子,于是去了城里伺候月子。当时,亲家已经在了。
她当时想,儿媳妇肯定会选择自己妈妈照顾的,亲家母也透露出这个意思。房子狭小,容不下这么多人,她已经准备收拾行李离开了。她那儿媳妇啊,当着自己亲生爸妈的面拉住了自己的手,哭得稀里哗啦的,她这心啊,就这么软了下来。
以前,从未和儿媳妇这么亲密地处过,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慢慢地,她倒是觉得儿媳妇真的如自己儿子所说的那般纯真、可爱。慢慢地,她也就理解了儿子对儿媳妇的那份爱了。谁能拒绝一个总把你放在第一位的可爱呢。更重要的是,你能够完完全全感受到她对你不作假的那份真心,你啊,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也掏出来给她呢。
幸好啊,儿子一直都维系着她和儿媳妇之间的良好关系,不然她就错过了这么一个可爱的闺女了。
村头。
“原谨,你老婆!”被晒得黢黑的班长指了指站在大树下的黄衣女人。
“班长,羡慕了是不是。”原谨转动着手中的方向盘,缓缓往她那儿驶去,满心满眼都写满了渴望见面。
“这就是近乡情更怯啊。”田连展扭头看后排坐着的齐燕,她已经睡着了。
“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原谨把车停在了大树旁边的这块空地,朝他胸口小小砸了一拳。
田连展和他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站着的她,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大马路上的行人,一眼都没往他们这处看。
“应舒这是怎么了?我们就停在她面前呢。”田连展按动了车喇叭。
应舒知道原谨是在沿海做生意,可她真的没想过没有人脉、没有资源的原谨会挣到什么大钱。因为国家政策下来后,无数的人都下海经商了。饼就那么大,怎么分呢。
所以,村子里出现小轿车的时候,她一眼都没看,因为她完全排除了原谨会在里面的可能性。
此刻听到汽车喇叭声,她惊疑望向小轿车,却见到了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原谨笑着与她对视,在她注目下,打开车门,往她走去。
“老公~”她呆了。
“不相信你老公能挣到钱啊。”原谨重重把她抱在了怀里。
田连展晓得这两人肉麻得很,连忙把头给转到了后排位置去。他可犹记得,两人分别时候,应舒黏黏糊糊地送了原谨十几站,原谨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城里,又连夜把她给送回去,又坐最早班的车回来找他和齐燕呢。
当然,他得感谢原谨和应舒。要不是他们那天那么肉麻,他和齐燕的关系也不会突飞猛进。他现在啊,和齐燕已经领证了,就等着年底办婚礼呢。
“我当初承诺了,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你就没放在心上。”原谨惩罚似的咬了咬她的肩膀,应舒害怕被老同学给撞见,使劲推他,脸颊都羞红了。
“这里人多,我们回去慢慢说好不好。”她抬手假装整理耳边的碎发,其实眼睛则一直注意着小轿车里的两位老同学。
原谨注意到了她手腕上刻着“原”字的金手镯,惊喜叫出了声,“妈给的?”
应舒乖巧点头,“前不久,妈亲自给我戴上的。说这是原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镯子,只有当家的女人才能戴。”
“羡慕了,我只从妈那儿听说个这个祖传的镯子呢。从小到大,一眼都没见过。”原谨特意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