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当从前的婼儿死了吧。活着的只是李玉。
只是,偶然看到大王因为某事或某物为从前的婼儿失神的时候,她还是会难过好久。
她不是嫉妒从前的自己,而是后悔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从来都没看清大王对她真正的心思。
婼儿死了,婼儿做不到的事情,那么她李玉来做。
瑞王狼子野心,大王却碍于情分不愿戳破这层窗户纸,那么她李玉来。
李玉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什么都不怕,唯有这一颗对大王的真心。
她故意设下了今日之局,引诱瑞王上钩,拿一个从头到尾都没有的孩子做赌注,顺便赔上一辈子的清白与名誉。
她什么都不求,她只是想要免去大王所有的后顾之忧,今后高床软枕。
——————————婼儿回忆结束——————————
“醒了。”原谨贴心扶着面无血色的她坐起来。
一旁伺候的兰儿见到此情此情酸了眼睛,心想:但凡是男人就很难免俗,都喜欢娇艳女人。玉美人也只是占了容貌的优势。
“大王。”李玉声音微弱,却被原谨清楚捕捉,“还难受吗?”
李玉摇头,眼睛余光瞥到了兰儿,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原谨心领神会,对边上的兰儿说道,“你先出去吧。”
兰儿不情不愿地行礼告退,她心里清楚,玉美人肯定要在大王面前说她的坏话。
兰儿离开寝殿,李玉顺手推开了他,声音冷淡道,“大王,玉儿已经不干净了。”
原谨看她的眼神忽然奇怪起来,甚至让她感觉到陌生,她小心翼翼道,“大王,让玉儿回冷宫去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原谨掀了掀沉重眉眼,君王气势加压于她身上,如雷霆万钧一般,劈了她心神一个激灵。
“为什么?我做什么了?”她故意与他装傻。
原谨不急不缓道,“你明明就没有孕!”
“这很重要吗?”她欹身靠在床柱,形容懒散,隐隐占据了对话的上风。
“你到底是谁!”
他终于问出了李玉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她撩了撩耳边碎发,笑得温柔婉转,这幅精致皮囊给了她肆意散发美的自信与权利,闲闲道,“我是李玉啊,宫里长大的舞姬。为了替家里赌鬼哥哥偿还外债,绞尽脑汁地想要在宫宴上跳独舞,谋求被某位贵人看上,这样就可以把自己卖个好价钱了。”
“孤已经调查过你的身份了,之前的李玉可没有你这么胆大心细。”原谨抬手按住了她的脸,她有些不自然地偏过了视线,“大王,您这是要做什么呢?”
“我要看看你这张脸底下到底是谁。”原谨就这样冷静望着她,望向她的眼底。
李玉从他浅琥珀色的瞳孔中见到了自己的小小倒影,曾几何时,他们也距离这般近的打闹过。那时候,她好像没把他当成真正的男人,因此也未能发现他早就是年轻宫女们偷偷爱慕的对象了。虽然他那时候脾气暴躁,性格易怒,重古欠重色。现在想来,他从始至终,对她都是那般的包容、温和。
“看傻了?”原谨五指在她眼前摇晃,她收回了心神再度看向他,多了一分忍耐。
“不要沉迷于孤的美色了。给你换药。”原谨轻轻揭开了她头上渗了血的纱布,温和道,“不要乱动。疼就告诉孤。”
“大王对每个女子都这般好吗?”她不知道自己这句话问得有多赌气吃味。明明她自己就清楚,大王从来没有对身边哪一位女子这么好过。
“你以为呢?”原谨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收回了闲散目光,不冷不热嘱咐道,“最近几日都不要沾水,会有专门的女医官过来照顾你。”
“大王,要去做什么呢?”她不自觉问出了声。
“你很好奇?”原谨把涂好药膏的纱布轻轻放置在了她惨红的伤口上,害怕弄疼了她,动作轻得像是羽毛在颤动。
他与她之间的距离是那样的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她颤动着睫毛,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嘴里却说着和心里截然相反的话,“我不好奇。”
从李玉的眼睛看他,他是那样的高大伟岸细心温柔体贴周到,是个好到不能再好的人了。
“不好奇就别问。”原谨替她绑好了纱布,顺势把她歪倒的坐姿给扶正,恢复了之前的冷淡姿态,“好好休息。”
“大王,还没告诉我刚才问题的答案呢。”她扯住了欲离开的他的衣袖。
原谨犹疑看她,沉默,良久的沉默,面上的表情逐渐地柔和,温声道,“你这般样子,像极了孤的一位故人。”
李玉猝不及防下,转移开了视线,片刻后,觉得自己这般刻意了许多,假装无所谓道,“大王说的故人也只有婼儿一人了。”
原谨就这样静静看着她,静静看着她的眼睛,静静看着她神态的每一处的细微变化,像是要透过她的外表看清楚她的灵魂一般。明明知晓他没有这个本事分辨出自己体内的真正灵魂,她还是慌了,说话声音也有些颤抖,“大王,您这是想从我身上看到婼儿姑娘的影子?”
“李玉,你是个聪明人。可孤唯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