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殿。
茵妃肺都气炸了。
昨晚皇上突然到她寝宫宠幸,她用尽了新学的花样伺候才让皇上允诺今夜又来。
她今日早起便盛装打扮,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都装扮上了,晚上皇帝刚来,韦茗儿就穿小太监的衣服过来把他给勾走了!
煮熟的鸭子到嘴边飞走!谁愿意!
她可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皇上宠幸贵妃,谁都看得清楚,不过是为了安抚她身后的势力!她柳茵儿才是真正懂皇上的人,也是最爱皇上的人。
一夜过后。
升平殿。
“月儿,去把原公公请过来。说本宫要好好感谢感谢他。”白净细腻的手腕伸出金线绣着的帐帘,女子的声音柔腻地像掺了蜜一般。
“诺。”月儿听出了主子的欣喜,心里松了一口气儿,蹲地把散了一地的太监服给捡了起来。目光落在宫装上的某处,她红了脸,匆忙挪开了眼睛。
原谨进入寝殿,直接跪在了帐前。
韦茗儿裹着真丝被子从帐中踏出,白净圆润的脚趾踩在地上,望着恭敬如老道一般的他,无趣地用脚趾抬起了他的脸,“原公公,你怎么能想出这么多的鬼主意呢?”
也就是他想出的这个主意,让她昨晚上和皇上热情似火,恢复了年轻时候的激情。皇上今早上起来的时候,差点误了早朝呢。
原谨被迫抬头看她,却深深垂下了眼帘,“奴才不过歪打正着。”
男人嘛,哪个不喜欢角色扮演。看惯了千篇一律的宫装美人儿,来个刺激的,那还能保持得住!
“为什么不敢看本宫,是怕本宫把你吃了?”韦茗儿捂着被子弯下腰去,扳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原谨目不斜视道,“奴才是个阉人。”
“是阉人啊。”她扯掉了帘帐,顺势躺在了上面,仍旧用脚背把他的下巴高高抬起,
痴痴笑了起来,“你这张脸儿比女人还要白净,要你是这后宫的女人,本宫可能还真的争不过你。”
原谨沉默不语。
她脚累了,放了下来,把锦被往边上一丢,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体被他看到。阉人阉人,那就完全不是人啊。一个奴才而已。她扯了一抹薄凉的笑,“原公公这样的人物要是被其他妃嫔给笼络了去,对本宫而言可是一大威胁啊。原公公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吧。”
“但凭娘娘处置。”原谨把头低了下去,心里明白他这次是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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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谨被贵妃要到了升平殿伺候,第一个眼红的就是李公公。
他不服气啊。
论资历,他进宫比原谨早;论能力,他可是带了好几个小太监徒弟呢;论才华,他未进宫之前可是学过四书的;论长相,他也要比原谨更阳刚一些。原谨那完全就是个阴柔的死太监啊!不像他,他每次出宫办事儿都被夸赞是公子哥。
贵妃娘娘在后宫炙手可热,是人人都想攀上的大树,偏偏被原谨给攀上了高枝儿。他当然不能让原谨好过了。
他想要给原谨使绊子,那就只能给原谨主子找点麻烦了。贵妃不是看重原谨,看不上他小李子么,那他小李子会用行动证明,她当初有没有看错。
后宫的妃嫔,得宠的没几个,茵妃,全妃,贵妃。
贵妃,家世显赫,性子火爆,做事狠辣,不把后宫所有人看在眼里。偏偏容颜艳丽,是后妃中最美貌的。皇帝更是对她宠爱有加。
全妃,体弱多病,家世显赫,然而长相却不那么如人意,勉强算得上清秀,皇帝时不时就会她宫里坐一坐。她一般都闭门不出,不主动参与后宫事物。
茵妃家世一般,可她长相温柔,性子也和顺,皇帝一个月会去她那儿歇几夜。重要的是,茵妃和贵妃很不对付,恨不得把贵妃给拉下马。
权衡利弊后,他主动投靠了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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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谨在贵妃身边伺候了一个月,多少也摸清楚了她秉性。
贵妃这人吧,你只能顺毛摸,不能触她逆鳞,不然有的是好果子给你吃。
贵妃这人,说狠毒吧,也不算狠毒。她没有要取人性命的意思。说她不狠毒吧,惹了她不高兴,耳光杖责是常有的事儿。升平殿伺候的宫人们都战战兢兢的。她更多的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人们的蔑视。
她身上也有可悲的一面。她虽是嫡女,却不得父母宠爱。爹娘只把她当作棋子,巩固家族势力的棋子。他在升平殿月余,太傅送来的信里写的都是催促她邀宠生下皇子和把胞妹接进宫邀宠的。
“原公公,皇上已经三日没有踏足咱们升平殿了。”韦茗儿涂抹着山水画,眼中情绪上下翻滚。
原谨躬身来到她身边,换下了月儿,亲自给她研磨,缓缓道,“皇上不是也没去其他后妃们的寝殿么。”
“这皇上一日不在本宫身边,本宫心里就急得慌。总担心那些贱蹄子把他给勾了去。”韦茗儿把手中的毛笔一丢,墨水洇透了整张画纸,毫不在意往后重重一坐,“你说说,怎么才能真正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呐?”
“很简单。”原谨把毛笔捡了起来,双手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