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都快被气乐了,他咒贾政!?
贾政那玩意那值得他咒,他冷哼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元春疑惑的反问,“二老爷还活着吗?”
元春的小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小手都吓的捂上了自己的小圆脸了,惊道:“既然如此,怎么这十几年来不曾接到二老爷的只字片语呢。”
元春似乎是真吓到了,小脸吓的雪白。
当然,元春这表现在曾为武指的张氏眼中,演技未免有些浮夸,大概跟一般的流量小花差不多吧,但看在贾敏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可怜可爱,看的贾敏的心一瞬间整个都软了。
她刹时间都忘了要跟大哥算帐的事,满心满眼都是自家的小侄女儿,她柔声道:“你还小。说不定是旁人不让你知道呢。”
元春还不过是个孩子,长在内院里怎么可能会得知外界的消息,必定是贾赦这厮故意阻止了。
说着,她还若有意似无意的瞪了贾赦一眼。
“不是的!”一提到爹,元春也不再装了。
她郑重的一字一句坚定道:“从来没人在我耳边嚼舌根,我们家里从来不提京城贾府的事儿,只是这十几年来,我们年年给京城贾家送年礼,却不曾听闻二老爷问过我和哥哥一字半句,侄女还以为二老爷已经不在了呢。”
虽然他们和京城贾府分了家,但说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是以当他们在广州站隐脚跟之后,每年都按着礼数向宁国府、京城贾家以及几个姑姑送年礼,虽然送的不过是一些广州的名产,像是荔浦芋头、荔枝干之类的,不值多少银子,但总归是他们的一份心意。
当然,这年礼也不是白收的,只要懂礼数的必定会有所回礼,也不拘什么昂贵东西,心意到了既可,每一年宁国府和四位姑姑都各有回礼。
四姑姑自不用提,光是四姑姑一人的回礼就足够她们小半年的嚼头了,而其他几位姑姑既使不如四姑姑富贵,但也多少也回上一些当地特产,像是马乳酒、牛肉干之类的。
唯有京城贾府,年年收礼,但从来不曾有回礼回来,而且更是连只字片语都无,哦!也不算没半句话,只不过年年都是来要银子,除了银子之外,旁的都不曾过问过,也不曾问过她和哥哥半句,全当没她和哥哥这二个人一般。
即然父不认子,子又何须认父。她只是当他死了,已经很客气了。
元春垂眸轻声道:“要是二老爷乃在世,怎么会对亲生骨肉十来年不闻不问呢?除非是人没了,又或着……”
她嘲讽一笑,“压根没把我和哥哥当成亲骨肉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元春难掩难过之色,莫说张氏、贾珠了,就是贾敏都有些心疼了。
一旁装哑巴的林如海也忍不住轻叹,“二舅兄实在……”
他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忍再说下去。
他不觉得元春小小年纪会说什么假话,至于贾赦此人吗,以往还在京城时颇有几分纨裤之气,如今一瞧,倒是和在京中时全然不同了,观其言行,也不似个会在孩子身上使这种小心机之人。
再则,元春固然还小,但贾珠已然长成,贾赦暪的过内院的妇孺,但能暪得过已经能在外行走交际的儿子吗?从头到尾贾珠都不发一语,提到贾政之时面上多有不屑之色,可见得贾政对这一双子女不问不闻之事是真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林如海对自家的二舅兄也颇为了解,他虽然在大舅兄身上看走了眼,但二舅兄和他相处的时间较多,断是不可能再看走眼,此人说好听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说难听点就是有些凉薄了。
不只是贾赦这边,就连贾敏也是年年给京城贾府送年礼,但不见贾府有半点回礼回来,也不曾有过什么书信往来,即使有,也多是要银子,对自家亲妹妹都如此了,对没怎么见过面,又是他亲手赶出去的子女,贾政自然是怎么狠心怎么来了。
林如海都忍不住叹息了,好好的两个孩子,怎么偏生遇上这么凉薄的生父呢。
连半个外人的林如海都同情起两个孩子,贾敏这个亲姑姑更是见不得元春难受,连忙道:“莫听旁人胡言乱语,小心小人在你耳边嚼舌根呢。”
说着,贾敏恶狠狠的瞪了贾赦一眼,似有怪他阻止贾政与元春父女团聚之意。
元春一脸正色道:“爹娘从未暪过元春任何事。”她顿了顿又有些难为情道:“况且京城贾家那样,怎么可能暪得住呢。”
贾敏哑口无言,顿时也尴尬了起来。
说起来,贾家这些年来几乎都快成了京中一景了。
当年出了贾史氏计算前头的元配嫡子,被摘了诰命,又被圣旨勒令分家一事,已经让贾家丢尽了颜面,后来又出了贾珠、元春之事,这二事一出,京城贾家连最后一点子名声都没了。
贾家的名声本就不好,小二嫂进门之后,贾家也越发乱了。
原本当年荣国府奉旨分家,有圣上在一旁看着,当真确确实实按着嫡长子七,余者三的比例去分不说,就连她母亲多年赞下来的私房也以偷盗公中财物为由被扣了下来,能拿回来的只有嫁妆单子里的东西。
突然从尊贵的荣国府落到了普通富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