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皇家,已经不是扬州知府和林如海等人所能管的。
扬州知府虽然喜欢压事情、和稀泥,但该办事时还是知道要办事的,更别提当这件事已经搞到人尽皆知了,他不办也不行。
扬州知府一边诅咒着贾赦的祖宗十八代,怎么生了贾赦这么一个混蛋;另外一方面也连忙让人将杨太医给关押起来,又借了贾赦亲兵看守,很明显也是防着甄家杀人灭口。
杨太医大概也知道已无转回余地,不用贾珠再用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五一十的全招了。
不只是谋害林如海一事,就连八福晋之事也略说了说,甚至还自己招供出他当年任职太医院时,没少按着甄贵妃的吩咐向一些宫妃下手。
虽然这些事情因为年代久远,难以追究,也不好说真假,但这事要是让旁人知道,不要说圣上的不满,光是那些宫妃背后的家族就足够让甄贵妃吃一壶了。
见杨太医如此配合,贾赦难得的说了一句,“我看关押了杨太医怕是不够,得把他的家人也一起关押才是。”
扬州知府和杨太医一脸惊恐,看不出来贾赦竟然这么残忍无情,他们还是小瞧他了,就连林如海也是一脸不忍之色,劝道:“舅兄,若是关押女眷未免太过了。”
官场规矩,非到最后,绝不轻易关押女眷,因为女子一但入了狱,便会成了狱卒、衙役的玩物,贞节尽失,是以官府一般素不轻易关押女眷,便是避免这种情况。
贾赦翻了一个大白眼,“你们也想太多了。”
当他不懂官场里的规矩吗?他可是历史学者,女子在狱中的遭遇他怕是比林如海还有扬州知府更加清楚。
“也不用将杨家人关进牢中,只要让人守在杨家外,按时送粮食进去,不让人逃了,也不让人进去便是。”
扬州知府不解问道:“有这必要吗?”
没有路引,杨家人也逃不到那去,犯不着特意看管他们。
贾赦没好气道:“你们是不是忘了那个甄家?别忘了,甄家毕竟是地头蛇,你们觉得甄家会完全不做什么吗?”
他顿了顿直言道:“一般犯案,不是为了银钱,便是为权势所逼,要是甄家拿了杨太医家人的性命来威胁,你说杨太医从是不从?”
在这没有科学证据来证明的年代,杨太医就是唯一的证人,事到如今,能让杨太医改口的,也就只有他的家人了。
“无论杨太医有罪没罪,得先确保其家眷,一则,是避免旁人拿其家眷逼迫其改口,隐暪真相;二则,谋害朝廷命官可是重罪,一但证据确凿,少说也是个流放,不先关押住,要是逃了一个二个,谁来负责?”
贾赦一脸这不是常识的神情,看的扬州知府顿时一噎。
神他妈的常识!谁家这么闲捉了杨太医全家上下就为了威胁杨太医,当他们养这么多人不用费粮食吗?
不过想想那个甄家,扬州知府不得不承认,这还真挺有可能的。
他沉吟道:“我马上让人守在杨府外。”
关押女眷是万万不可行的,即使是他也管不住监牢里的那群油头子糟蹋女眷,只能让人守在杨府外监视兼保护了。
扬州知府如果认真办起事来,速度倒也是极快的,除了将杨太医的家眷尽数锁在杨府里外,就连甄大管家先前买通杨太医的银子与田契……证据也尽数取了回来,贾赦把玩着那一张田契,久久不语。
扬州知府倒是个贴心人,笑道:“贾大人若是喜欢,不妨收下。”
他顿了顿道:“横竖这些不义之财到时也是得变卖赔偿受害者,略早一些也无妨。”
咳咳,一般这种银钱大多是他这些官员先分了,少部份再赔偿受害者及充公,不过转换一下顺序也无妨,再则,不过区区二十亩良田,他也没放在眼里,要是能这样就打发掉贾赦,倒也是件幸事。
“那赦倒是先谢了。”贾赦大大方方的收下。
贾赦虽是笑着,但眸底却异常凝重。
区区二十亩的田地他也没放在心上,但这份田契不同,上面确是甄大管家的私印没错,但这块田地原本可不属于甄大管家的,如果他没记错,这一块可是贾家的地,而且还是分给贾政那一房的田地!
贾赦眼眸微沉,如今回想起来,甄家在乎的,应该只有一个林如海,会对贾敏出手是顺手为之,还是……?
他心下微沉,看来贾政此人比他想像中的要更为凉薄。
一回府,林如海重重的对贾赦一躬身道:“这一次辛苦大舅兄了。如海感激不尽。”
乍看之下,贾赦这一次告官没有达成目的,但事实上,他们这一次可是真真正正把甄家给拖下水了,甄家想要脱身,可没有这么容易。
先不说贾赦这一次告官,把事情搞的沸沸洋洋,全扬州城里人都知道了,再加上杨太医自承八福晋都是遭了他的毒手,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传到京城去。
一但这事入得圣上耳里,之后该头疼的便不是他们,而是甄家。
八福晋虽然善妒无子而被圣上所不喜,不过再怎么的也都是皇室中人,对于她被甄家算计而死一事,圣上不可能会没有半点想法;再则,甄家做出绝人子嗣如此阴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