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不懂。
穿山甲喜欢储藏食物,奈何记性不好,常常转身就忘。被遗忘的食物多数会-腐-烂-变-质,他们不想再吃又懒得清理,干脆挖洞搬家。
雄性穿山甲成年会离家,雌性则会留在母亲身边,继承家族的领地。
其结果就是,领地一代传一代,地道越挖越多,被忘记的食物也越来越多。而穿山甲忍受不了-腐-败-的气味,又会挖掘更多的洞穴。
“这不是浪费吗?”齐乐嘟囔一声,真不知该说穿山甲是挖洞能手还是-惰-性-太深。
“不会浪费。”红橡摇摇头。
有许多变异植物生长在地洞附近,依靠穿山甲的“储存室”提供营养。变异植物增多,异兽的威胁就会减少,算是另类的互惠互利。
“所以,穿山甲多的地方,变异植物往往也是最多。”
听完这番解释,齐乐瞠目结舌。
原来还可以这样?
该怎么说?
大自然果然神奇。
确定了大致的方向,队伍继续前进。
穿山甲留出的通风口很小,坑道内一片昏暗,岔路越来越多,松鼠们凭借良好的方向感,总能找到最准确的路线。齐乐走在队伍中,不时用尾巴扫过小猫,确保儿子跟在身边,没有调皮乱跑。
走着走着,地道突然变宽数倍,顶部挑高,至少超过三米。
坑道两侧出现类似石柱一样的结构,柱-身-被打磨得十分光滑,明显不是自然形成。地面的土层异常松软,爪子踩下去,像是踩在棉花糖上一样,随时都可能陷进去。
墙壁上坑坑洼洼,遍布着古怪的粘液。粘液表面覆有成片的白网,每张网的背后都鼓起两三个类似蚕茧的-肿-块,有得还在不断-蠕-动,很像是缠着活物。
看到这一幕,松鼠们立刻停住脚步,本能告诉他们这里不是善地。
齐乐看向红橡,低声道:“怎么回事?”
眼前的一切都和松鼠形容的蜈蚣巢穴不太一样。没听说有哪种蜈蚣会吐丝织网,会吐丝的是蚕,会织网的是蜘蛛……
刚刚想到蜘蛛,地道尽头突然出现一团恐怖的黑影。随着黑影向前移动,古怪的咔哒声不断传来。
齐乐抬头望去,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黑影是一只巨大的黑蜘蛛,高过两米,八条长腿布满-钢-毛,头顶三对复眼,嘴里长着四对口-器,活活脱脱的怪物形象。
黑蜘蛛不是独自出现,长足下还拖着两只死去的三头蜈蚣,一只还算完整,一只仅剩半截。
齐乐瞬间明白,那些白网里缠的都是什么东西。
事情再清楚不过,在猫爸和松鼠赶到之前,黑蜘蛛捷足先登,将巢穴中猎物一扫而空。
咔哒,咔哒,咔哒。
口-器的声响十分有规律,慢慢变得急促,威胁感十足。
能将整群三头蜈蚣团灭,这位的战斗力可见一斑。
“是雌性黑蛛。”红松鼠低声道。
“雌性?”齐乐竖起耳朵。
红松鼠奇怪的看着他,这么明显的事需要问吗?而且,黑蛛才是重点吧?
齐乐继续竖耳朵,不需要吗?
就在这时,又一阵咔哒声传来,猫爸和松鼠同时一凛。
黑暗中,一只接一只黑蜘蛛走出地道,八条长腿划过松软的泥土,六只复眼闪着寒光,口-器不断敲击,每只脚下都拖着三头蜈蚣的残骸。
猫爸看看松鼠,松鼠看看猫爸。
打还是跑?
要战斗不是不行,可是,这些女士的战斗力和三头蜈蚣明显不是一个等级。再者说,她们会织网,有八条长腿,远攻-近战都不是问题,自己只有四只爪子,被缠起来圈踢怎么办?
换成开阔地点,无论齐乐还是松鼠都不会有半点犹豫,立刻就会冲上去开架。但是地道再宽敞也有限,对方又是主场,自己身边带着幼崽,肯定会束手束脚,混战起来肯定会吃亏。
经过一番眼神交流,猫爸和松鼠决定撤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山不转水转,总有再见的机会!
松鼠们护住幼崽,一边警惕着黑蜘蛛,一边开始慢慢后撤。
黑蜘蛛另有想法,不愿意放过送上门的美餐,开始一步步逼近。
齐乐这才看清,长腿女士身后还跟着一群个头稍小的蜘蛛,数量更多,却像是心存忌惮,始终和前方的雌蜘蛛保持一定距离。
如果是受照顾的小蜘蛛,反应不会是这样。
看看四周的环境,回忆有关蜘蛛的知识,猫爸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
雄蜘蛛?
咔哒、咔哒、咔哒。
响声愈发密集,黑蜘蛛的速度开始加快。
知道事情不能善了,松鼠们没有继续后退,迅速排成一列,对着黑蜘蛛呲牙。
齐乐用爪子戳戳红橡,又戳戳黑松,在两只松鼠看过来时,指了指他们的尾巴,又示意一下附近的蛛网,做了个点-火的姿势。
经过领地一场大战,松鼠反应极快,不用多做提醒,齐齐挥动尾巴,刹那间火星四溅,劈啪作响。
脚下明显藏着蛛网,遇上火星开始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