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邢夫人忍不住开口了,“说来也怪了,咱们先头太太管家时,刨去开销,每年还能有万把银子的进项。怎的到了弟妹手里,府里进项年年都不够开销的。
怪到满府都只说我吝啬小气,苛待下人。
像二太太这样的只把府里的家当随便奴才们往家搬,可不是人人都夸的慈善人么。
如今当家当得合府上下命都要没了。只可怜我们这些人平白无故的就担上了杀头的罪名。”
邢夫人越想王熙凤来前儿跟自己说的话,越是伤心害怕。只一面说还一面拿了帕子擦眼泪。贾政和王氏只被说的面红耳赤,又辩驳不得。
贾母一撩眼皮,直接开口道:“行了,老二媳妇待下人也是未免太宽和了些。今后家里就琏儿两口子管着吧。既然琏儿去拿那些奴才了,一定要把那些御赐之物寻回来。
再则府里各人的屋子都好好查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现在府里出了这些事,一下子少了那么多管事,都赶紧去安排吧,省的到时候慌乱。”
王熙凤听了贾母这一番话一面跟着众人告退,一面在心中暗道:这是看着如今出了事,再没有借口叫二房把持府里了,且二房在这二十来年里也捞够了。
所以想叫自己两口子收拾这烂摊子呢。要不怎么只让琏二寻回御赐之物不提荣禧堂该给大房住呢。幸亏这回动手及时,不然再过几年可不是只剩下个空架子给大房。
又一面摩挲着手上的戒指一面想着,趁着这次的机会也得好好给自己两口子和孩子存点私房了。还有那些管事,可得找些可靠的人。
另外还得跟琏二商量商量,今后的家可不能像以前那么管了。
且看如今的荣国府,自琏二前晚查抄各处管事并拿了他们的家人。
其余各处奴仆看老太太都没反对,知道这是出了大事了,都各自胆战心惊。
一个个只各司其职勤勤恳恳的,老实的跟鹌鹑似的。
再无人敢吃酒赌钱,传老婆舌的,弄得整个荣国府风气随之一整。
看来以前还真是对待这些下人太过宽和了。
且说贾琏这边,拿了查抄奴仆家财的册子和从周瑞家里抄出来的那些借据等,到了张家,与自己外公舅舅一番商议。就匆匆去办事了。
贾琏先是直接把一干管事直接以盗窃家主的罪名直接送到衙门。
又在张家的帮助下,只留下有荣国府印记的东西和一些珍品,还有一些好一点的田庄铺子和宅子。
把其余抄来的那些连同赖家的珠宝玉器、古玩字画、毛皮布匹、各色摆件和金银器物,一股脑卖给了南边的几个货商。又得了二三十万的银子,加上其余抄没回来的金子和现银,算算倒是有□□十万两。
贾琏看着手里的账本,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什么心情了。
自家这说是主子,可府库里才十八万银子和一万金子。
这帮奴才可是比主子们富裕多了,真真可恨。
可又一想,如此一来自己能得十来万的现银,十几处田庄铺子和宅子,并几箱子珍玩做私房。那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当下也不多耽误,叫人守好这个宅子,自己直接回府去了。
次日早朝,忽有荣国公府世袭一等将军贾赦上折请罪。
言说自己自袭爵以来一无功于社稷,二不能齐家。每日只偏安一隅耽于享乐,只由兄弟帮忙理家。致使被下人蒙蔽,遗失御赐之物。并对家中奴仆失于管束,让一干奴仆仗势欺人、重利盘剥,着实有负圣恩。今奉旨治家,已将一干奴仆送交有司衙门。自己也愿受责罚。
又说深感自己愧对朝廷,只想对朝廷略尽绵力。发现自己府上还有八十万两欠银未还,现已命自己儿子贾琏到户部交账。
这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满朝文武大臣几乎家家都有户部欠款。平时没人提也就罢了,现在荣国府忽然还了欠银这不是招人恨么。
不过再想想荣国府那些糟心的事儿,随便那一条都够抄家夺爵甚至掉脑袋了。看来现在归还户部欠银估计还真是为了保命。
这么一想,也不能明着怪人家了。而且还得各自回家好好查查自家有没有这样的事,免得牵连自己性命。
一时间满京城高门大户家的奴仆都遭了殃,各府家主一通的彻查,还真有不少贪墨钱财,仗势欺人,重利盘剥的豪奴被揪出来。弄的五城兵马司的牢房里人满为患。
又有贾赦亲去户部更换了新的名帖,只说原来自己治家不严,名帖也丢了。怕让人拿着自己名帖胡作非为,特来更换新的并把原来旧的全部作废。
这一番操作下来,圣上当即赦免了荣国府的罪责,叫贾赦和贾政可以出来上差了。又有老圣人直夸贾赦知过便改,又说他忠心可嘉,大大的赏赐了一番。
接了赏赐以后,合府上下提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这下性命总算保住了。
虽然贾母和二房对贾赦擅自归还朝廷欠银心有不满,可贾赦说的也对,杀头的罪名想要被赦免并保住官职爵位,现在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贾母更是顾虑着自己多年来重用的几个管事全都获了罪被处置了,因此对着儿子们难免有些心虚。更何况除了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