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里的管事、下人们也都又梳理了一遍。
族长的位子也给了西府二老爷贾政。
才出满月的惜春也叫那边的老太太抱过去教养。
给贾蓉新请的先生也已经住进二门外的客院,每日里都会教导贾蓉读书、习武还有君子六艺。
只是贾珍的身体依然还是那样, 不好不坏的就那么养着。其实他这样反倒叫人更加放心。至少他是再也不能出去惹什么祸事。
贾敬看着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 就想着回道观去继续清修。可是尤氏还不能叫他走, 毕竟还有几十万的欠银等着归还朝廷呢。这事儿要是不解决好, 那就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刀,随时都能砍下来的。
可问题是, 尤氏应该不知道这事才对。要是直接去跟贾敬说还钱的事情, 他肯定得怀疑尤氏的消息来源。可要是不说的话,到底叫人悬心。
思虑再三,尤氏心里一横还是来到了贾敬的院子。
“老爷,我知道您就要去道观清修。原不该再拿家里的俗事打扰您的。
只是您也知道, 大爷现在什么事情也管不了, 蓉哥儿又太小还不能理事。您要是再离了府, 媳妇恐怕照应不好这偌大的府邸。”尤氏站在屋子中间, 垂首恭敬的对贾敬说道。
听见儿媳妇这么说, 贾敬以为她是不想叫自己离府。才要开口说话, 就听尤氏又说道:“我也不是要耽误老爷的修行。只是想趁着您没离开, 尽量把府里都安排好。”
贾敬挑眉,也没言语就想听听儿媳妇这次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如今咱们这一房已经不再担任族长之职了, 那些族产也都给了西府打理。咱们家也只剩下几处咱们府里的私产田庄, 可以供给府里的日常开销。
媳妇想着今后几年咱们家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开销, 不如在您离府之前咱们把府里的库房都盘点一遍。该封存的就都封存起来,只留下一些日常的东西做平日开销就好。
便是小姑子的嫁妆,我想着除了婆婆的那份嫁妆以外, 一些木料什么的咱们也该提前准备出来。”
说完尤氏又抬头看了贾敬一眼,才又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听说有不少人家都跟国库借过银子,也不知道咱们府里有没有借过。
虽然朝廷还没有讨债,但是依着我的笨想头,任是谁借出了那么些银子心里都得惦记着。反正要是有人欠了我那么些银子,我肯定是得想法子讨要回来。更何况是朝廷呢。
所以我想着要是咱们家也欠着朝廷的银子,不如早做打算。若是哪□□廷真的开始要债了,咱们也好有个应对。”
贾敬看着站在面前一脸忐忑不安的儿媳妇,心里头反倒又放下了两分。
这个儿媳妇虽然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胆子也不大,但是好歹是个明事理的,更难得的是心思也正。
只看她知道要把蓉哥儿教养成材这事,就知道她是个心里有主意的。如今还知道提醒自己预备还朝廷欠银,也说明她也是个有远见的。并没有被府里的富贵迷了眼。
若是珍儿是个好的,这尤氏确实当得贾家的宗妇。只是珍儿现在这个样子,这个媳妇倒有点可惜了。
其实朝廷欠银这事,贾敬心里也没有忘。不过是宁府现在式微,哪里敢在这事上当那出头椽子。
要是他真的第一个还了朝廷的欠银,其他那些欠钱不还的人家还不得恨死他。贾敬自己是可以躲到道观里去清修,可是家里不是还有这病的病、弱的弱的吗。他们便是一人踩上一脚,宁国府恐怕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不过尤氏的话也有道理,原本大库里的银子怕是不够那些欠银的数额。不如就趁着现在,把府里的钱财都收拢起来。只等着时机到了,一并还给朝廷也好。
接下来几天,宁国府便传出来,敬大老爷要出去清修,走之前要为了孙子将来打算,开始收拢府里的财物的消息。
荣国府众人听了这动静,还以为贾敬是怕贾蓉太小贾珍又不能理事,他要是走了府里没人管。担心尤氏趁机把宁国府的家财都搬回娘家去。毕竟小门小户出来的没有什么见识,便是贪财些也是有的。只看府里大太太那样就知道了。
所以他们对贾敬这番动作,到没怎么起疑。反倒心里十分赞同的意思,毕竟贾家的东西,该防还是要防备一二的。
幸亏他们心里的想法,尤氏是不知道。要是尤氏知道了,非得被气死不可。
不管旁人怎么想,宁国府这边忙的是热火朝天。贾敬特意把贾蓉带在了身边,一边叫他看自己怎么处理这些事情,一边把尤氏说的话做的事都告诉了他一遍。
贾敬对着孙子,倒是有几分慈爱的。这不他正跟贾蓉嘱咐,“你这个继母现在看确实是个好的,心思也正。对你也是盼着你能成材的。所以你记得一定要尊重孝敬她。我不在的时候,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她商议。或者叫人给我送信也可。若是她有什么不妥,你直接打发人来告诉我即可。”
贾蓉虽然之前没有什么人正经教导他,贾珍也没给他做什么好榜样。不过他到底还年幼,所以这找了先生才几天的功夫,整个人就看起来很有些大家公子哥儿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