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脸色煞白的坐在那里, 现在她心中有着无限的悔恨。
倒不是她觉得自己做了错事才如此悔恨。而是她听贾赦的话, 说将来元春的皇子失去了军中那些助力, 才有些追悔莫及。
至于害怕,心里大概还是有一些的。不过她早就准备好了借口,打算把事情都推到旁人身上。
因为她知道只要她的元春还在宫中一天, 贾家的人就不敢真的把这些罪名扣到她的头上。哪怕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也能够明哲保身。元春才是她最大的依仗。
不过看见老太太和自家老爷看她的眼神, 王夫人还是稳住心神开口道:“老太太和老爷明鉴,我每日除了管家理事也就是吃斋念佛。
就是想给宝玉和宫里的贵人积福,哪里还会做那些事情。
那放贷的事这保不齐就是那些奴才下人趁着咱们做主子的不备,在外头胆大妄为, 做出这些坏咱们名声之事。
还有长安守备家的事, 不过是馒头庵的静虚跟我说要用咱们家的名帖给那边递个什么话。我以为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也就应允了她。
谁知道竟然还牵扯出两条人命,我若是早知道这样,是断断不会应承她的。”
听她这话说的意思,是要把罪名都推到旁身上了。虽然屋里几人心里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但是王夫人提到了宝玉和宫里的贵人。还真叫人无法再往她身上追究。
还真是明晃晃的有恃无恐啊, 怪不得能如此胆大妄为。
贾赦嗤笑道:“老二啊,这府里的下人一直是你们两口子管着。你看这事儿要怎么办。”
贾政最恨有人坏他名声,只是他一贯躲在贾母和王夫人身后, 自己只做他的端方君子就好。现在忽然被问到该怎么办,他一时还真拿不出什么主意。
其实他心里也能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只是为了贵人、宝玉还有王家的脸面,他心里虽然对王夫人不满至极, 但还真的不能动她分毫。
就在贾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贾母说话了,“政儿一直在外头兢兢业业的做官儿,哪里能顾及的到这些奴才下人的事情。
既然是这些奴才下人惹了祸,便把那奴才处置了便好。
至于那些军中将领,咱们家也得做出赔罪的姿态,好叫他们知道咱们府里的态度并没有不顾往日情分。回头叫琏儿亲自登门,去那长安守备家中赔个不是也就得了。
还有既然这一桩是那馒头庵的尼姑惹的事,以后咱们停了那边的香火布施。不再理会就是。”
贾琏好悬没被贾母的话气炸了锅,他现在恨不得二房那夫妻两个赶紧去死,哪里还会愿意给他们收拾这烂摊子。
再则若是真的让他出面给人家上门赔礼,旁人还不得以为这又是大房的锅。
正要开口拒绝,就听见王熙凤说道:“老祖宗,我们二爷可不能出面。倒不是不愿意为咱们府里出力,而是律法上说了,咱们这种在京中获封的勋贵不能私自结交外官。
若是真的叫人知道了,可都是重罪。到时候别人一追究,咱们家可不是旧罪未了又添一桩新罪。”
邢夫人眉头一挑,看来之前叫这两口子学习一遍律法,还真有点用处。
这时贾政也才反应过来,之前拿了他的帖子去长安县找那节度使插手官府断案,可不是私通外官的罪名就在他头上了。
当下便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看见小儿子那样,贾母有些心疼之余心里也难免有了几分失望。这还没怎么着呢,老二就失了分寸没了章法。以后若是有什么大事,只怕也是指望不上的。
只是到底对小儿子的心疼占了上风,于是便开口对贾赦说道:“老大,既然你今日找来,想来心里也有了章程。你说这事该如何了结。”
贾政也终于冷静了下来,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家大哥。
看他这德行贾赦不免暗骂一句,真是扶不起的烂泥、雕不出的朽木。
也懒得搭理他,只是对着贾母说道:“我看二弟和弟妹管家,也不怎么样。不然怎能出如此的纰漏还不自知。若是长此以往,便是别人把咱们家名声全毁、家业全败,只怕他们还被蒙在鼓里。”
这是要夺了府里的管家权吧,贾母如何能够乐意。要是大房彻底把二房压下去,那以后自己在府里的地位可就不稳了。
于是便皱着眉说道:“现在我只问你怎么办,谁叫你一个劲的怨怪你兄弟两口子了。要不是你以前太不像话,你媳妇又上不得台面,哪里用得着叫他们两口子劳心劳力。”
“邢氏便是再如何小家子气,再是如何上不得台面。她也没叫下人借着名头出去放贷,更名打着府里的招牌去插手衙门打官司断案。”
接着贾赦又口气有些不好的说道,“再说邢氏的娘家兄弟邢忠,现在可是每天都要陪王伴驾的主儿。
他这身份的亲姐姐您还嫌弃上不得台面,那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入您老人家的眼。”
这般明晃晃的顶撞,叫顺遂多年的贾母那里能够忍受。
就见她颤抖着手指,指着贾赦说道:“好啊,这才是我生的好儿子呢。不就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