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丫头是犯了什么错, 要是伺候的不好就打发了再换一个,格格何苦跟个奴才认真生气?”
那一群进来的人里,先开口说话的正是跟着贾母一起过来的赖嬷嬷。
贾母那边儿听到这边的动静,自然要过问一番。
这个碧纱橱本来就在贾母屋子里, 湘云这里出了什么事儿里里外外伺候的那些丫头自然也都听到了。
因此贾母那边儿一问, 自然就有丫头像贾母回禀了这边儿的前因后果。
在贾家或者他们这样高门大户, 但凡长辈赐下来的丫头历来这些个家里的小辈儿多少都得尊重一些, 便是叫声姐姐也都是正常的。
可是今日这个宫嬷嬷不知道专门挑拣这个毛病是什么意思?
是这个嬷嬷对他们贾家的行事不满了, 还是在挑唆湘云跟她这个姑祖母之间的关系。
贾母觉得她必须要把事情弄清楚,所以才这么兴师动众的带着一群人亲自过来看看情况。
湘云的教养嬷嬷见贾母这么一群人过来, 便先给贾母行了礼, 然后才沉声说道:“这事儿倒不是格格在跟这个奴才生气, 而是奴婢在教导格格。”
贾母面上不辨喜怒, 她只在丫头的搀扶下走到上首的椅子上坐下。主子这里不言声儿,这会儿开口说话的依然是那个赖嬷嬷,“既然是在教导格格,说来我们这些外人也不好插嘴。
只是我好像听见嬷嬷是责怪格格不该喊这个丫头做姐姐。”
赖嬷嬷指着依然跪在当中间的花珍珠说着,不等那位宫嬷嬷答话,她便继续有些自豪说道:“虽说格格身份高贵,可到底是老太太的晚辈侄孙女。
而这个丫头又到底是老太太的人, 还是该嘴里尊重些才是。
毕竟像咱们府里这样的人家,别说是个从老太太屋里拨过来的丫头,便是老太太屋里的猫儿狗儿,轻易也伤他不得。
这才是咱们这样人家的做派。”
赖嬷嬷说话间, 花珍珠已经被人扶了起来。她现在正站在角落,低头轻轻的不停啜泣。
而贾母也把湘云搂在怀里,并没有对赖嬷嬷的话有什么异议。
湘云的教导嬷嬷听她说完,也不管贾母在不在场,便直接说道:“要说对长辈跟前伺候过的人给些体面,这也都是常理。
毕竟这些人常年辛苦伺候在长辈身边,也算是替小辈尽孝。”
赖嬷嬷听她这话,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得意。
不过宫嬷嬷见她他这样并没有多做理会,而是继续说道:“只是这个体面给的也得有个限度。
咱们这些奴才到底只是奴才,哪有跟主子面前称姐道妹的。
尤其是我们家格格,可是当今万岁爷的义女。
能跟她称姐道妹的,都是宫里那些公主,还有各个王府的郡主。
要是叫那些个贵人知道了咱们格格在府里,竟然还跟那些个奴才也姐姐妹妹的混叫,你说叫贵人们心里怎么想?”
这一席话说的赖嬷嬷脸都白了,不过这话也终于叫贾母开了金口,“不过一个奴才丫头不懂规矩,倒也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
既然这个丫头伺候的不好,就打发出去好了。回头我再给云丫头找两个妥当的过来就是。”
这回脸白的就成了花珍珠,她这才站起来没一会儿,便赶紧又跪了下去。一个劲儿的只在那里磕头,求老太太宽恕。
见贾母这里还是没有反应,她就赶紧又对着湘云哀求道:“格格恕罪,昨日是奴婢僭越了。
是奴婢不该在格格面前忘记了本分,还请格格原谅则个。”
花珍珠这会儿是真的怕了,磕头也用上了劲儿,没几下脑门子上就见了红。
湘云早就被这情况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尤其看见珍珠这个样子,更是看着宫嬷嬷一脸的乞求。
那嬷嬷早就听贾母的话,知道她这是不叫说贾家的规矩,只道奴才的不是。现在又见自家主子这样,不由得叹了口气道:
“奴婢只是跟格格提一句不该跟奴才这样没规没矩,希望格格以后注意自己的言行。
至于这个奴才,知错改过也就行了。老奴并没有要责罚的意思。”
湘云听见嬷嬷这话,脸色立时好转了许多。就连花珍珠也在那里如蒙大赦一般,在那里感激不止。
最后还是在湘云的说情下,花珍珠到底没被宫嬷嬷赶出去。不过她自这以后,再不敢那么跟史湘云面前没上没下。
只是看着众位主子的脸色,在那里做出一副尽职尽责、任劳任怨的姿态。
这一切都被宫嬷嬷看到眼里,不过她并没有在贾家多说什么,只是往保龄候府给湘云的哥哥史昊送了个口信儿。
口信儿送了也就是一天的功夫,史昊便亲自过来荣国府,要接史湘云回家。
只是贾家这次把湘云接过来,想要要跟她培养感情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贾母又怎么愿意这就叫走。
于是便开口道:“昊哥儿怎么这么着急把云丫头接走。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也该叫云丫头好好松快两天。
她一个小姑娘贾家的,还用不着那么紧着自己。
还有你也是,平日在宫里跟那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