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魏博的节度使,是使君大人,给卑职几个胆,卑职也不敢冒犯您,您快出来吧!”
贺德伦一听更往床底下缩,魏博牙兵杀自己顶头节度使都快成传统了,他才不信这帮人不敢杀他呢!
张彦看着贺德伦不出来,顿时不耐烦,直接伸手,一把把他从床底下拽出来,丢在桌子上。
“啊——”贺德伦顿时大叫。
“闭嘴!”张彦不耐烦的呵斥。
贺德伦顿时不敢吱声,抖抖的在凳子上坐下。
张彦一脚踩在旁边椅子上,逼近贺德伦,“贺使君?”
贺德伦缩了缩,小声说:“这位将军。”
“贺使君别介意,小的们都是当兵的,都是粗人,无意间难免有些冒犯,您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介意是吧?”
贺德伦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介意不介意。”
“既然使君不介意,那咱们就该说说正事了,其实吧,咱们魏博六州也不是不讲理,大家只是在一起惯了,实在不想分开,您看您是不是写份奏章给皇帝陛下,说一下咱们魏博的难处。”张彦似笑非笑的看着贺德伦。
贺德伦顿时头皮发麻,这分镇可是皇帝亲口提出来的,他要是上奏章,哪怕这些乱党能饶过他,皇帝也饶不过他。
“这…这…贺某是武将出身,不擅长笔墨……”贺德伦磕磕巴巴的说。
“不擅长笔墨,”张彦挑眉,“那好啊,那就请使君手下的文官来,使君大人只要签个名就行。来人,把人带上来!”
一个牙兵出去,过了一会,拖着一个人回来。
贺德伦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
来人正是他的观察判官,也是他的笔杆子,王正言。
张彦直接提起王正言,把他放在椅子上,让人拿来纸笔,对他说:“你以你家主公的名义,给皇帝陛下写一份奏章,告诉他魏博六州不能分镇,记得,语气强硬点,一定要让皇帝陛下看到咱魏博六州的诚意。”
“不能写!”贺德伦一听,肝胆俱裂,忙出声阻止。
“啪!”张彦突然抽出腰间的佩刀,插在桌子上。
贺德伦一抖,再不敢出一点声。
张彦转头,看着王正言,催促道:“还不快写!”
王正言看着桌上的刀,哆哆嗦嗦的拿起笔,想要写,却发现脑中一片空白,连弄脏了好几张纸,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废物!”张彦一把推开王正言,破口大骂,“你这个蠢才竟敢怠慢我!”
张彦转头,对一众牙将问道:“咱们这谁还能写?”
大字不识几个的众牙将相互看了看,终于想起原来罗绍威有一掌书记司空颋。
张彦立刻让牙兵去请。
过了一会,一个锦衣青年跟着牙兵进来。
“司空颋见过各位将军!”锦衣青年进来,看到屋里的剑拔弩张,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对几人拱拱手。
“你可会写奏章?”张彦问道。
“这有何难,将军想要写什么?”司空颋一撩袍子在凳子上坐下,拿起笔。
张彦忙把要求又说了一遍。
司空颋听完,神态自若,提笔写了一篇奏章,写完还给众人读了一遍。
张彦大喜,直接从贺德伦身上摸出节度使印,哈了一口气,在奏章上盖上印,让牙兵拿着送去汴州。
贺德伦看着印着自己章的奏章被送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下他死定了!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用钱贿赂赵岩来当这个节度使了。
悔不当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