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布莱克博士十分配合。
瑞秋便也不疑有他,直到路过一个拐角处,看到玻璃墙壁上反射出的男人的脸,声色俱厉道:“你笑什么!”
原来,瑞秋从挟制住布莱克博士后,便一直待在他的身后,无法看到布莱克的表情。
所以他刚才几度憋笑的样子都没能被瑞秋发现。
直到她瞥了眼光洁透亮的玻璃墙面,从上面看到了男人紧咬着牙憋笑,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狰狞模样。
“我在笑什么很重要吗?”布莱克抬起胳膊,忽然觉得脖子上的丝线一紧,他连忙说,“别紧张,我不会搞鬼的,我只是想给你指一下方向,不是要去关闭屏蔽系统吗?去那个房间,不远了,就在斜上方的那条走廊上,我们坐电梯上一层就可以了。”
“没事,如果你敢搞小动作,就算我死了,也会拖着你一起陪葬。”瑞秋也不甘示弱,她冷哼着威胁布莱克。
“不过,”她柳眉一竖,眯着眼瞪着玻璃内的他,“刚才你关我的房间已经足够隐秘,那个桌子上的按钮看起来功能相当齐全,为什么只是关闭定位追踪系统的屏蔽器,却需要去相隔这么远的房间。”
镜子中的男人脸颊又鼓动了几次。
他又在憋笑。
这样的表现让瑞秋毛骨悚然,她的脊背与胳膊在没有裸露、室内也没有开冷气的情况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的胃里涌上一股胀气,让她觉得腹胀又头昏,几乎在下一秒就要呕吐出来——
但幸好,被心事压着的她这两天都没能正常进食,只有呕吐的感觉,却没有可供她呕吐的东西。
这个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当然不能放在一起,我又不傻。”布莱克的话中饱含嘲弄意味,“那个密室是专门为你创建,猎人怎么可以把钥匙放在铁笼子内呢?就算对方只是条狗,也难保不会在某一天误打误撞,用钥匙开了门。”
仅仅是嘲笑吗?
不,瑞秋觉得不像。
布莱克的讥笑并不是听了她刚刚的话才浮现的,听着他为了忍笑紧咬上下牙的发出的‘吱吱’声,瑞秋追溯记忆,竟发现,原来从她刚刚抽出丝线去和那群保镖搏斗时,这个声音就出现过了。
他当时不仅不害怕,反而在笑她的举动?看着她毁掉所有用来保护他的手下的行动能力,他居然会因自己身陷险境而忍俊不禁?
不是有后招,就是早有埋伏。
从那天发生爆炸后,瑞秋就遇到了很多蹊跷的事情。
可那些事情说大,却和当前最紧要的事情没有过多关联;说小,却又放不下。
那些疑点危机如同乱麻一样滚成了一团扎手的线球,每每想整理,却都无从下手,好不容易忍着疼痛扯了一条出来,却发现它断掉了。
这些疑点明明都和这件事有关,却无法串联,实在让人焦躁。
*
终于,在取消整个布莱克企业内的所有屏蔽系统后,听着忽然从各种通讯器内传来的朋友们与恋人的关切声音,瑞秋终于发现了那让她不安,让布莱克身处底层却有着绝对自信的原因是什么了——
那是她的把柄。
一个握在布莱克博士手中,整整十年的把柄。
“瑞?我们看得到你现在的定位,这是真实的吗?”这是托尼的声音,他看到定位系统突然恢复正常,第一反应便是质疑其真实性。
“应该没错,”娜塔莎接话道,“这和你推测的地点一样。”
“是的,定位没有问题,我的胸针最多只可能被屏蔽,但绝对不可能错报位置。”洛基的声音听起来明显不悦,他很恼怒,担忧与害怕令他抓狂。
在瑞秋的胸针恢复效用前,洛基已经在心里想了不下十种毁掉整个布莱克企业的方式,但他还觉得不够过瘾,现在又因为能看到瑞秋在哪里,却听不到她说话,而焦躁感加倍。
“说话。”他用命令的语气。
瑞秋不生气,她知道洛基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可……
眼前出现的一男一女,让瑞秋瞬间模糊了视线,失去了五感。
她终于知道那些奇怪线索的关联、布莱克自信的来源——
“怎么样,时隔十年,大火中被joker亲手解决的父母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感动吗?”
布莱克开口的这一瞬间,万籁俱寂。
通讯器那头的朋友,通讯器这头的瑞秋,默契地连呼吸也闭住。
*
布莱克终于不用隐藏他的笑容了,刚才的几分钟里,他差点为了憋笑而将牙龈用力挤出血,生怕笑得动作太大,喉咙被丝线划破。
他的自信来自于最后的底牌,足以控制住瑞秋全部举动的必杀技,而不是不怕死。
事实上布莱克很怕死,所以他才会铺垫了那么久的时间,在从joker手里得到了瑞秋的全部弱点后,还要设置一个又一个圈套,一个又一个翻转,就是为了以防意外。
而此时的瑞秋也终于知道了他们非要让她想起十年前的那段记忆的真正原因,果然不只是为了认路那么简单。
刚刚发生了什么?
瑞秋模糊地回忆。
好像是刚输入取消屏蔽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