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车上了后可就不好下。
一直到温筱暖被带到大楼,出示证件进入会议厅,她都没找到一个好时机说要离开。
会议厅布置得很大气,围绕着主席台是半拱形的圆桌,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一点声都没有。
会议室里陆续坐了一些领导干部,他们见到陈逸云进来后纷纷起身打招呼,余光瞟到温筱暖后有些诧异,似乎是不明白这么一个晚辈进来做什么。
正好,莱理政走进会议室,他看见温筱暖后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上前就是连声夸赞:“好。好!小温同志你很好啊!”
温筱暖有些不好意思:“哪有。我还有很多不足呢。”
“不。你已经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你带回来的这份资料,不仅帮助了0673研究员的同志,你知道吗?安德森已经向我们正式提出新的外交会面申请,这很有可能成为我们与毛熊国外交事宜的新的突破口啊。”莱理政很高兴。
温筱暖虽然不大明白,但知道肯定是好事所以也高兴道:“我就是一个小卒子。能使上一点助力正式太好了。”
“你可不是小卒子哦。你起码也是一枚车。”莱理政开怀大笑,同时轻轻拍拍温筱暖的肩膀,“陈逸云同志的提议我是同意了的,不过一切还是以你的身体为主,要是不舒服就提前退场回去睡觉。千万别硬撑,知道吗?”
听是听到了,但是在满是重量级干部们的大型的会议上中途退场睡觉。
谁有这样的胆?
反正温筱暖暂时没得。
莱理政与温筱暖热情的交流被其他干部看在眼底,心中更加疑惑,纷纷猜测这小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又过了约莫十分钟,最后的几位干部们走进会议室带上门。
陈逸云轻咳一声,现场气氛为之一变,会议正式开始。
温筱暖窝在角落里坐着,安安静静地听他们讨论,原本她以为自己会昏昏欲睡,但没想到这会议开得就好像是辩论赛现场。
陈佬抛出一个话题,下面的人总是会分成“左”派和“右”派。
左/派抨击右/派太过保守,他们总拿董大长老的语录,比如“不要提“反/冒进”这个名词,这是政/治问题。一反就泄了气,六亿人一泄气就不得了。”等等当做论证。
“右”派也不甘示弱,但他们的说话明显要婉转许多,他们就比较喜欢举56-58年国民经济收入发展,以及从老百姓那收集上来的一些资料进行作证。证明,太过激进的举动对于国民经济并没有帮助,甚至说有害。
两边辩手的画风也各有各的美,有的人风度翩翩,引经据典;有的人嗓门粗大,论题都靠吼;还有的人自有一套神逻辑,话里藏刀。
一场会议结束,双方也没争出个高下,不过令温筱暖佩服的是,明明在争执的时候脸红脖子粗,拳头拽得紧紧的似乎要打起来。
会议结束后又哥俩好的互相捶胸肌,你喊我一起去吃饭,我喊你一起蹭车回家。相处很和谐。
从早上到下午,三次会议都是这般画风。
温筱暖作为旁观者表示看得过瘾,相当的过瘾。
第三次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主管华国经济大权,在会议上始终言简意赅的陈逸云同志忽然点了温筱暖的名字。
诸多官员为之一顿,全都按耐不住地看向温筱暖,他们早就对这个安静的小姑娘充满好奇,却发现对方用更加愕然的表情回望大家,似乎在问怎么回事?
“温筱暖同志虽然年轻,但对国民经济的发展有独到的见解。你也观摩了这么久,不如你来谈谈,比如总结一下之前五年计划的为,再说说以后的年度计划?”
温筱暖当即脑子一懵,他说啥?居然让她评判这些大佬之前制定的计划?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你大胆地说嘛!在这里各行各业各部门都是畅所欲言,你不要心有顾忌。”陈逸云见温筱暖半晌没做声,轻轻地单扣桌子,“都是为了国家发展,说错了也没人怪你。”
见陈逸云一而再地坚持,温筱暖拼命回忆曾经的历史政治课,感谢高中三年炼狱般的生活,将她临时打造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物。
温筱暖开始东拼西凑地瞎扯:“那个,我听了诸位首/长们的讨论后认为,过去的计划经济最大问题是没有讲究综合平衡。过去几年都是规划的长线平衡,这样却反而导致不能平衡。比如说,建设项目长期拖延,工厂半成品堆积。所以最好是计划短线的综合平衡,就是当年能够生产的东西,加上动用必要的库存再加上进口,使得供求相适应……
另外,衣食住行中,衣和食是重中之重,我认为为了追求工业建设而放慢农业生产是不合理的。毕竟工人也是人,他们也得吃饱饭之后才能创造社会剩余价值。所以我认为来年计划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农业生产和稳定市场方面……”
温筱暖“叭叭叭”就好像打开了话夹子。
高中三年死记硬背的勤奋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发挥。
此刻她的脑子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张鸣、沈志华等,必读选修历史书籍的编辑们和她站在了一起。
等温筱暖闷头将话说完,整个房间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