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禾姐弟坐着牛车往家赶的时候,孙民顺刚从县学里将粥粥接回来。 阿娘和舅舅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祖父又天天忙公务,所以将小粥粥暂时托付给了孙家。 粥粥这些天心情都有些低落,因为他听说舅舅的腿受了很严重的伤,阿娘还和别人吵架了。 虽然祖父说事情都已经解决,但是他没见到阿娘和舅舅之前,一颗心还是悬着。 孙民顺察觉到了粥粥的沉默,但是他嘴笨,也不知道说什么能逗孩子开心,只好挠挠头将粥粥交给了自己老娘。 孙老娘从锅里捞出两个白水野鸡蛋,一个给在一旁玩羊拐的孙女小福,另一个剥了壳,递到粥粥手上。 “谢谢孙太奶。”粥粥乖乖道谢。 孙老娘最喜欢这孩子,慈祥地摸摸粥粥的头:“娃娃多吃点,等你舅舅和阿娘回来了,看到你肉嘟嘟的,指定高兴。” 粥粥问孙老娘:“太奶,我阿娘和舅舅什么时候才回来?荷花村的坏人还会来欺负他们吗?” 孙老娘看着这懂事的孩子,心都化成了一滩蜜水: “娃娃你就放心吧!你阿娘在枣儿村的事都传开了!你阿娘现在厉害着呢!又会治病又会打坏人,哪有人敢再欺负?” 粥粥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就在这时,屋门口扫地的阿桂婶大喊道:“哟!禾姑娘!江哥儿!你们可算是回来了!粥粥盼你们好几天了!” 粥粥一听这喊声,立马飞奔出去,刚好看见槐树下,盛禾从牛车上蹦了下来。 “阿娘!舅舅!” 稚嫩又清脆的声音响起,盛禾扭头一看,自家的小团子已经飞奔而来,盛禾忙伸手接住。 几天不见,小家伙似乎又长高了一点,脸上的肉肉也没少,看来在孙家的生活水平还不错。 “我家崽崽想阿娘了是不是?” 盛禾揉着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柔声问道。 粥粥被盛禾这么一问,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又恢复到平时傲娇的样子:“才没有,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屁孩儿。” “对,我们粥粥不是三岁的小屁孩儿了,而是五岁的小屁孩儿!” 盛江一边说,一边从牛车上扭着身子下来,因为腿伤还没有完全好,行动还是有些不便。 “好你个粥粥,你舅舅我都受伤了,你居然只顾着和阿娘说话,你置舅舅于何地?” 粥粥抬头看盛江,一脸认真地道:“我都想好了,我会好好监督舅舅喝药养伤。从前舅舅生病喝药怕苦,都要悄悄倒掉的!” “嗯?还有此事?”盛禾听了,立马假装严苛看向盛江。 盛江吃瘪:粥粥这小鬼头,自己这点破事全给他抖搂出去了! 舅侄俩逗得盛禾哈哈大笑,盛禾拉起粥粥的小手:“走走走,咱们回家去,阿娘这次带了好多好东西回来!” 盛禾刚准备回家时,却觉得有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目光注视着她,可是扭头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任何人的影子。 大概是最近太疲惫,出现了错觉吧。 一家人热热闹闹回家了,北安从巷子的暗处闪出,随后悄然离去,飞速回到了府中回禀。 东主吩咐他去调查禾姑娘的过往,经过几天暗中追查,北安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东主,禾姑娘的儿子粥粥并非她亲生,而是在五年前因为一场意外捡回来的。” 北安半跪在宁徵面前,声音有些颤抖。 宁徵坐在太师椅上,习惯性地抚摸手上的扳指。他喉头滚了滚,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问道: “查清楚了吗?那孩子的身份可以确认了吗?” 北安道:“当年事发突然,关于小殿下消失的讯息很少,很多证据也都被那些恶人给销毁了……不过我今天去见了那孩子。” 宁徵的瞳孔微缩,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般,难得有些失态地问道:“怎么样?” “王爷,”北安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唤自家主子了,声音有些哽咽: “那孩子简直和先太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咱们……终于找到小殿下了……” 盛禾将枣儿村带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一一给粥粥展示。 一桌子的山货以及农家美食,还有一些手工缝制的小玩意儿,惹得小家伙围着桌子打转。 “哇!好多好吃的!”粥粥一双眼睛亮晶晶:“阿娘发财了!” 门边上的齐氏母女看见桌上如小山一样的美食物品,也乐得合不拢嘴: “禾儿,你出门一趟辛苦了,东西放那儿吧,我和玉兰来收拾就好了。” 盛玉兰迫不及待,已经抬手拿起一个精致的小荷包,就要系到自己腰间:“我戴这个好看,我的青林哥哥一定喜欢!” 齐氏高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显摆好了: “哎呦呦,怎么这么多吃的啊,这个兔子肉好,到时候给我娘家老爹捎上一只,还有这些山核桃,青林那孩子要考秀才的,得拿去给他补补脑子……” “我看该补脑子的人是你们母女俩!”盛禾已经站到了桌子面前,打断了她们的狂喜。 “这些东西都是我的,跟你们俩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要是乱动一下,我就砍你们一根手指头!滚!” 盛禾瞪圆了眼,齐氏母女早就见识过盛禾的厉害,立马白着脸噤声了。 盛禾没好气,就齐家的德行,这些年打的秋风还少吗? 还有那个眼高手低只会两句酸文的刘青林,把东西给他还不如扔狗肚子里! 盛禾又想到粥粥这些天多亏了隔壁孙家上下的悉心照顾, 于是从桌上挑选了两扇腌兔肋、两三斤松鼠肉和三张油亮亮的葱油饼,拎着往孙家的方向去了。 这差点没把齐氏母女气得够呛。 齐氏搅着手绢小声骂道: “这个拎不清的贱蹄子,我娘家才是她盛氏正儿八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