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根苗被阿姐抓到桌子前,握着只毛笔抓耳挠腮,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半个字来。 “你这孩子,你快写啊,之前那有学问的老头子不是教了你这么多文章吗?你随便写几篇,好前途不就有了吗?”柳春杏催促道。 柳根苗涨红了脸:“我、我早就忘了……” “忘了?”柳春杏差点气疯,“就差临门一脚了,你居然在这关键时候掉链子! 你是想气死我吗?你到底还想不想有出息了?你就等着被盛允周那个小贱种比下去吧!” 柳根苗一想到盛允周平日里装模作样拿着毛笔神气十足的样子,就很不服气。 他觉得自己比盛允周可厉害多了,凭啥大家都只夸县令的孙子长的又俊又有文化? 不行,他柳根苗必须得上白鹭书院,也让盛允周羡慕嫉妒他一把! 可是,这文章到底咋写的来着? 柳根苗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他故意说自己要作文章了,让柳春杏出去别影响他发挥。 等柳春杏走后,他就从后门溜了出去,悄悄翻窗进入了粥粥的屋子。 这屋里没别人,粥粥每日都要去枣儿村上学,盛禾也忙着书院的事儿不在家。 五十柳根苗从粥粥的桌上随便抽了一纸文章带回屋了。半个时辰后,他将整洁的文稿交给了柳春杏:“喏,写好了。” 柳春杏看了一眼弟弟的文章,立马喜笑颜开起来: “哎呦,还说自己写不出来,这不写的挺好的吗?虽然这文章的内容阿姐我看不懂,单看这字的形状,比童生的字还漂亮呢!” 柳根苗有些心虚的撇撇嘴,同时心里又有些酸溜溜,怎么阿姐也说盛允周的字写的好? 柳根苗悄悄将自己写出的那两行歪七扭八的字体揉成一团,找了个机会扔火炉里烧掉了。 几天后,粥粥刚下学回到家就在自己屋里东翻西找,动静有些大,盛禾就走过来问他: “崽崽,你在找啥呢?需不需要阿娘来帮忙?” 粥粥环顾自己的小屋子,皱着眉头道:“我有一篇要交给先生批改的文稿不见了,到处翻找了也没有。” 盛禾提示道:“会不会是你忘记在课堂上了,或是半路上弄掉了?” 小家伙老气横秋叹了口气: “不会的,我的东西我心里自有数,绝不会弄丢也不会乱放。算了,一篇粗糙的半稿罢了,也不重要,我重写一篇就是了。” 知道粥粥素来是个自我管束能力极强的孩子,从不用盛禾这个当娘的操心。 可盛禾还是想帮粥粥再找找,毕竟丢文稿事小,丢东西这事的性质可不好。 可还没来得及翻找,就听到外头传来喧哗声,好像是向氏又在整什么幺蛾子了。 盛禾蹙起眉头,只好把找文稿的事儿先抛置脑后,大步走了出去镇场子。 外头,向氏正拿着把扫帚横在门前,站在门口破口大骂: “你们这是干啥?凭啥拿我们盛家的钱?一群臭不要脸的!” 向氏的口水飞溅,孙民顺、苟大强还有杨有志等几个汉子被骂的狗血淋头,可向氏是县令老爷的老母亲,他们只能忍了这份委屈。 孙民顺好声好气解释道:“老夫人,我们是禾姑娘商队里的人,禾姑娘要求我们每日训练,一天给十文工钱, 今天是发钱的日子,禾姑娘把钱给了我,让我分发给各个兄弟们,我们没有乱拿盛家的钱。” 向氏只知道几十贯响当当的铜钱就这么给出去了,看的她肉疼,根本就不听解释: “你们给我闭嘴!工地上的工人搬搬扛扛,累死累活一天也才八文工钱呢。你们日日清闲,凭啥拿这么多钱?” 杨有志是盛禾的亲舅舅,见向氏这么不通情理,不高兴地道: “亲家母,包办工地的大东家是专门压榨那些卖苦力的,小禾是个厚道孩子,你怎么能拿她跟黑心包头比呢? 小禾待我们好,这份恩情我们自都记在心里,我们都是用心训练,日后也会尽力办好差事的!” 向氏认得盛禾舅舅,她最厌恶的就是杨家人。看到杨有志还在辩解,向氏气不打一处来,大吼道: “我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都是些虚头巴脑的屁话!今天你们一个子儿也别想带走,不然我让我儿子都把你们抓进大牢里几棒子打死……” “住口,你要再敢多说半个字,抓进大牢的就是你!” 向氏正耍着威风呢,身后传来一道疾言,熟悉的声音让她身子一抖。 向氏一扭头,果然是盛禾出来了。 向氏十分慌张,这死丫头可疯了,她说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上回就被她摁上了公堂! 不过她不想丢脸面,让外人知道她这个当祖母的怕极了孙女! 为了找回点面子,她大着胆子质问道: “盛禾,你、你干啥给他们开这么高的工钱?这么多钱往别人家送,你就这么见不得盛家有两天好日子过?” 盛禾冷笑一声:“你方才扬言要拿人进大牢,还要将人乱棍打死,可知这是在滥用私刑? 你这张破嘴要是被人抓了把柄,直接就能让我爹丢了乌纱帽,一家子也要跟着去吃牢饭!我看在盛家兴风作浪、破坏好日子的是你!” 向氏吓了一跳,她不过说了两句耍威风的话,后果这么严重吗? 这盛禾前几年都还是个死哑巴,现在简直伶牙俐齿、颠倒黑白! 向氏的脸白了白,嘴硬道: “你、你可别吓唬我老婆子啊!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心肠歹毒,天天抓人错处啊? 再说了,我只不过是一片好心教你做生意!给你节省一点不必要的开支!” 盛禾微微一笑:“哦?这么说我还得感谢祖母教我做生意呢?” 向氏两眼翻天上,还真把盛禾的话当真了,顺嘴就来: “